芳姐濃重的眉毛蹙起,「我怎麼知道?你們趕緊幹活去,別耽誤了。」
小護士笑嘻嘻地又湊上來,「芳姐,我昨天晚上值班,路過尹醫生的辦公室,聽到他在和鍾院長打電話,說是讓鍾院長不要忘了十年前的事,芳姐,鍾院長十年前做了什麼事啊?給我們說說?」
十年前?
芳姐放在桌面上的手僵了下,不著痕跡地捏著拳頭放回桌面下,這才勉強平復心神,「哪有什麼事?趕緊去幹活。」
見芳姐似乎是真生氣了,小護士們這才吐著舌頭離開。
離得遠了,芳姐還能聽到她們在小聲談論,「芳姐這是怎麼了?怎麼今天這麼嚴肅啊?」
直到沒了人,芳姐才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十年前……
——
鄒舒陽坐在鍾朗明正對面,看著已經逐漸恢復正常的鐘朗明道:「鍾院長現在感覺怎麼樣?有好一些嗎?」
鍾朗明習慣性地推了推眼鏡,手到鼻樑上才忽然發現,他的眼鏡現在正被放在床頭柜上。
鄒舒陽又問:「鍾院長還記得你是哪年開始升職的嗎?」
鍾朗明的手幾不可查地僵了下。
見狀,鄒舒陽挑了挑眉,「鍾院長怎麼不說話?忘了?」
眼看著鄒舒陽非得要問個究竟了,鍾朗明抬起頭,直視鄒舒陽的目光,「2o12年,怎麼了鄒警官,有什麼問題嗎?」
鄒舒陽微微點頭,「2o12年……那鍾院長記不記得一個叫做沈聽瀾的病人?」
一聽到「沈聽瀾」這三個字,鍾朗明整個人都像是失去了色彩,半晌後才嗓子乾澀道:「不記得了。」
「不記得?」鄒舒陽伸出一根手指左右擺了擺,「不對吧,鍾院長十年間手術幾乎台台成功,唯一一次失敗的,也就是十年前沈聽瀾的那次了吧?這樣鍾院長還是不記得?」
鍾朗明眼角抽搐,忽然開口,「我昨晚被襲擊了,鄒警官是不是應該先查查這件事?」
鄒舒陽往後靠在椅背上,「嗯,那你說說昨晚的情況。」
鍾朗明忽然覺得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最後他還是冷著臉說道:「昨天晚上我在家,本來都打算睡覺了,誰知道忽然聽到客廳里有動靜,然後我就走過去看,結果客廳里空蕩蕩的。」
說到這裡,鍾朗明忽然停了下來,見鄒舒陽沒有插嘴的意思,臉色便更冷了幾分,「誰知道,我在關燈準備回臥室的時候就感覺陽台像是有什麼人,等我轉過頭,果然看到陽台上有一個黑影,我還沒走到陽台呢,就感覺脖子有點疼,然後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小唐悄悄轉過頭,對著鄒舒陽吐槽道:「鍾院長這樣的人要是真放在恐怖片裡,一定就是炮灰命了,都看出來不對勁了,還非要過去把不對勁給搞清楚。」
鄒舒陽看了小唐一眼,嘴角微微勾起,是這個理。
似乎是被襲的經歷使得鍾朗明自覺自己是受害者,人都硬氣了起來,「所以,鄒警官,你可要給我好好查啊,到底是什麼人襲擊我。」
鄒舒陽點點頭,「應該的。」
鄒舒陽附和得太快,鍾朗明心頭一震,隱約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果然下一秒鄒舒陽便道:「但是鍾院長為什麼不對我們說實話呢?」
「什麼實話?我說的已經很清楚了。」
話是這樣,可鍾朗明放在被子下的手已經緩緩攥了起來,心臟跳得厲害。
鄒舒陽彎起漂亮的狗狗眼,整個人看起來很無害的樣子,「剛剛我好像聽到鍾院長說,你不知道,你什麼都不知道,啊,好像還說,沈聽瀾他死了。」
眼看著鍾朗明的臉色越發慘白,鄒舒陽立刻乘勝追擊,裝模作樣地感慨,「啊,早知道我就把這段給錄下來了,不過想想,現場有兩個民警在,應該也完全足夠了吧?」
屋子裡安靜了下來,安靜到鍾朗明只能聽到他自己清淺的呼吸聲。
忽然,鄒舒陽開口,嚇得鍾朗明打了個寒顫。
「鍾院長,昨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呢?為什麼不願意和我們警方說實話?還是說,你果然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第23章
◎2o22年6月1日◎
在鄒舒陽的厲聲質問下,鍾朗明連呼吸都滯了滯,好半晌才長長地吸了一口氣。
「鍾院長,到底是什麼事?光是回想,就讓你變成這個樣子?」
鍾朗明的脊背彎了下去,整個人都像是老了好幾歲一樣。
「這事,還得從十年前說起。」鍾朗明苦笑著道:「你們也知道,十年前我就只是一個普通的急診醫生,還因為不太會和同事相處,被同事們排擠。那天晚上,急診大廳送來了一個患者,當時的急診科主任看了眼,確定那個患者只是皮外傷,讓我去處理一下。」
鍾朗明真誠地看向鄒舒陽,迫切地往鄒舒陽能相信自己的話,「可當那名患者被推進搶救室的時候我才發現,事情根本不是主任說的那樣。那個患者雖然外表看只是因為皮外傷而顯得駭人,但顱內已經有了很嚴重的出血,我當時整個人都傻了,可當時患者的情況已經不容樂觀了,我不敢再拖延時間,只能硬著頭皮做手術。」
鄒舒陽問:「然後呢?」
鍾朗明搖頭,「那人沒成,顱內出血太嚴重了。可這事分明是主任判斷失誤,但因為他是正院長的女婿,所以所有人都認為是我手術失誤,是我能力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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