褲子垂到了腳踝上,陳路生的手扣緊了林重的腰,他手上的力道很大,在林重腰上留下青紫。
陳路生將鋼筆取出來,扣腰的手繞向前,抓住林重的衣服下擺往上拉,塞進林重嘴裡。
「咬住。」他說。
林重順從地咬住。
陳路生拔下鋼筆的筆帽,一手持筆,一手重扣住林重的腰,防止他亂動,然後他在林重裸露的腰後落筆,尖銳的鋼筆尖刺進皮肉,林重疼得額頭上後背上冒細汗。
好像有風聲在耳邊肆意,林重閉了閉眼,復又睜開,眼前漆黑一片,不是白色的隔間門,他下意識摸向自己的後腰,觸感光滑細膩。
連疤都沒留下。
原來他剛才是睡著了,做噩夢了啊。
他像是剛從真空中掙脫出來,充足的氧氣灌進肺腑,他大口大口喘息著,像條快要渴死的魚。
他坐起身,抹了把腦門上的汗,窗外風聲呼嘯,透進來絲絲涼氣。
「做噩夢了?」陳路生也醒了。
他起身抱住林重,手一下下順著林重的背:「不怕不怕……」
林重靠進陳路生懷裡,身體一陣陣無力,陳路生溫柔的撫摸令他原本清醒過來的腦子再次變得混沌。
記憶像海中的漩渦,巨大的吸流將他拖拽入其中,他不想想起,可零碎的片段不可控制地浮現,漸漸連成完整的一條。
後腰上刺痛不止,陳路生在那上面寫下了自己的名字。
「以後少和他們來往,趙景川一個,周博一個,再不聽話,」陳路生的聲音於他耳邊響起,帶血的鋼筆尖映入他的眼帘,「我就把它直接塞進去,不帶蓋子。」
他忍不住渾身瑟縮著顫抖著了一下。
陳路生將他抱得更緊了,他已經快分不清被抱緊的和被刺字的到底哪個是此刻的他了,他狠狠咬自己的嘴唇,想讓自己清醒一點。
「衣服穿好。」又是陳路生冰冷的聲音。
他看見陳路生把筆帽蓋回鋼筆上,扔進垃圾桶里。
「不怕了。」陳路生忽然又變得好溫柔。
他側過頭,陳路生的側臉近在眼前,模糊的,朦朧的。
像閃屏一樣,眼睛閉合一次,眼前便換了一個畫面,陳路生背對他走在走廊上,黑夜裡陳路生看著他溫柔地哄他,在教室里陳路生喝了一口他接的水,陳路生拿筆在桌上一下下點著,趙景川問他水買哪去了,陳路生溫柔地看著他,趙景川把桌上的衣服扔到他頭上,說他哭得娘們唧唧的,真難看。
他真的受夠了。
他一把推開陳路生,跑出了臥室。
打開衛生間的燈,他站在洗漱台前,打開水龍頭,捧了幾把冷水撲臉上,洗漱台上被他弄哪都是水,連鏡子上都甩上了水珠。
他籠了把濕漉漉的頭髮,抬起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