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竹峡中段北岸有一座大山,上有青竹如海,竹叶四季不落,其名绵竹山。
山脚下有一片开阔邻水的平地,青草碧绿如毯,小径曲折幽深。
一根根石笋拔地而起,形态各异,千奇百怪。
有的如老人拄杖,有的如神人指路,或巍峨耸立,或婀娜多姿,仿佛石像雕塑一般,各有韵味和灵气。
飞火毯停在天上,徐让和醉茶俯瞰下方的石笋林,不禁感叹天地造化的鬼斧神工。
他们的目光看向石笋林深处,那里屋舍林立,幡旗飘飘,更有鼎沸的人声随风而来。
那里正是他们此行的目的地,石笋集。
“好热闹啊。”醉茶看着集市中熙熙攘攘的人群,不禁叹道。
“今日是大集的第一日,还有很多人在路上没赶来,等到明日才是人最多,最热闹的时候。”徐让道。
“我们现在直接飞过去吗?会不会太招摇了?”醉茶道。
“先到下面录名吧,要进石笋集还得先见见这里的主人。”徐让道。
“这里的主人,你说绵竹山?”
醉茶知道石笋集是有主的,不是野市。
这里在绵竹山下,属于山上的绵竹派。
“不错,大集客人太多,为了防止邪魔外道混进去破坏生意,进去之前要到渡口录名,还得拿牌子,这是石笋集的规矩。”
徐让说完,驾着飞火毯朝着下方飞去。
在石笋林南部邻水处有个渡头,水上泊着七八只小船,有几个船夫在船篷里睡觉。
岸上有一座巨大的牌坊,坑坑洼洼,满布青苔,饱经风雨侵蚀和沧桑痕迹。
上面写着三个古意盎然的大字:石笋集。
徐让驾着飞火毯落在牌坊下,收了宝物,对着醉茶说道:“这里是石笋林的入口,拿到牌子之后,才可进入石笋林中。”
“没有牌子进去会如何?”醉茶道。
“石笋林地形独特,每一根石笋都被绵竹派布了符,形成了一种奇特的阵法,名为石林大阵,若无特制的符牌,进去就会被阵法攻击,被石笋镇压,飞也飞不进集市里。”
徐让顿了顿,接着道:“石笋集的生意做得这么大,单凭绵竹派的弟子可守不住,这座大阵才是最强的保障。”
醉茶点头,将这些事记在心里,打算以后再写在采风集上。
“牌子在哪里拿?”
徐让指了指前方一座小小的竹屋,“那里面住着一个绵竹派的老前辈,在他那里登记录名之后,便能得到符牌了。”
();() 他说完,便朝竹屋走去。
醉茶紧随其后,心里却在打鼓。
她现在用的是假名,待会儿要是被人发现,不让她进集市就麻烦了。
“在下巫山徐让,欲携好友醉茶进石笋集赶集,还请杨老前辈写个符牌。”
徐让站在竹屋外,朝着小屋使了个傩礼。
屋里的人叫做杨少聪,是绵竹派掌门的叔叔,龙昌县有名的老辈化气修士,专在此处看守大门的。
“巫山徐让,咳咳,杜兴武的师弟?”屋内响起一个苍老的声音。
“是。”徐让答道。
“咳咳咳……”
屋子里传出一连串咳嗽声,声音嗽声又大又急。
徐让听着这声音,仿佛看到屋内有个老人蜷缩在床上剧烈咳嗽着,要将五脏六腑都咳出来。
一个化气修士是不会这么咳嗽的。
他知道杨少聪的脏腑一定出了问题,而且问题不小。
脏腑之气一乱,整个身体的气机就凝滞了,所以此人这么多年都没能突破瓶颈。
很快,屋里的咳嗽声平息了,有起伏的鼾声响起。
嘎吱一声,屋门开了。
一个七八岁的小童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