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再次重复了刚才的话。
“我是傩师,不是盗墓贼,没有盗过陆小姐的坟墓,为何要跪你?”
“杀。”一个杀气森森的声音从庙中传了出来。
霎时间,天地陡暗,明月多了一层血色,恐怖诡异。
在无边血色月光之中,七具尸体张牙舞爪,朝徐让飞扑而来,血腥尸臭如潮水般涌了上来。
徐让笔直站立,不闪不避,也没有抵抗,只是闭上了眼睛。
腥臭扑鼻,血气席卷,有牙齿咬在他脸上,脖子上,在撕扯他的肉,吸取他的血。
他感觉自己变成了一头羊,被一群饿狼撕扯成了无数碎片,一块块吞进肚子里。
渐渐地,他意识模糊了。
黑暗,死寂,安静。
突然,一点疼痛将他唤醒,让他破碎模糊的意识重新汇聚。
他睁开眼睛,看到左手手背上的毒疮已经破了,挥发出丝丝缕缕的黑气,在火龙盏的火光下彻底消散。
世间诅咒之术繁杂,每一种法术的形成自有其法理,所以解法也各不相同。
有的诅咒简单,可以强行以外力破除,对被诅咒者也没有伤害。
有的则复杂,需要抽丝剥茧,了解诅咒远行的法理,然后根据其规律和限制找出解除诅咒的方法。
徐让刚才在梦境之中,即便面对死亡的威胁,也没有跪下认错的意思。
那铜镜诅咒是专门防止盗墓贼的,对他没法触发,他手上沾染的诅咒之气也自行解除了。
();() 他看着地上装着铜镜的木盒,心中对于解除诅咒已经有了眉目。
嘎吱一声,静室的门开了。
白前川和醉茶立刻站了起来,当他们看到徐让安然无恙,不禁长松了口气。
他们一直在盯着静室的动静,可里面有阵法保护,一点声音都听不到,这实在让他们担心。
“怎么样?”白前川上下打量了徐让一眼。
徐让将自己刚才做的事简单说了一遍,做买卖不能空口白话去说,得拿出点证据,才能让人信服。
“我看过铜镜之后,大致搞清楚一些事情,诅咒很麻烦,但是可以解。”
白前川和醉茶听得目瞪口呆,他们想不到徐让看铜镜是这么看的。
要了解一种诅咒,最直接的方法就是以身试法。
这就像吃毒草一样,只有吃了,才知道中毒的过程,感觉,还有症状。
但是这种方法没有人敢轻易尝试,一个不好,自己就先倒下了。
白前川听了徐让的话,不禁面露敬佩,“傩师不愧是专门驱鬼逐疫的修行人,化气修士解不了的诅咒,你竟然以身试法,当真猛士。”
醉茶点头赞同,“历来之后神医才敢以身试毒,你对那诅咒一无所知,敢以身试法,看来你自保的手段一定很厉害。”
她很好奇徐让到底有什么底气,敢将不知底细的诅咒往自己身上引。
徐让却没有接这个话题,而是看向白前川,说道:“他的诅咒虽然麻烦,但是我有把握可以解,在这之前,我得先问问解除诅咒的报酬。”
行有行规,铜马寨和卧虎寨关系好是一回事,傩师的规矩不能废,他解除诅咒之前得先问价的。
“此人是小青潭地界的人,归周采青管,他给的报酬是一张神火符,一张镇岳符,一张小挪移符。”
白前川知道傩师的规矩,没有计较,直接将周采青准备好的报酬说了。
神火符市价六十枚灵石,镇岳符市价五十枚灵石,小挪移符市价一百枚灵石。
徐让算了一下,这一单能赚两百一十枚灵石,价格中规中矩。
铜镜牵扯到一个强大的神灵,两百灵石不算多。
不过周才青的符箓功夫非常好,画出的符符意饱满,在市面上广受好评。
对他而言,这符箓很合适,他马上要学画符,观摩名家符箓对他有很大帮助。
“可以,我待会儿要行法,那面铜镜可能会损坏,没问题吧?”
“无妨,只要能解了他的诅咒,铜镜送你了,任你处置。”白前川道。
“好,你们在外面等着,我进去帮他解了诅咒。”徐让谈好了价格,转身又进了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