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臉面上肌肉幾度扭曲,最終露出殘忍之氣,獰笑道:「辰王自己迷失山中,被狼吃了,關我何事?反正,來到此處的人都得死,死人又不會說話!得了,你們蹲在樹上吧,等人到齊了,你們一起死!」
方小杞聽得心頭一涼。皇子都敢殺,真是一夥亡命之徒!宋明汐和盧含雪緊緊抱在一起發抖。
狼群被麒麟血引的氣味催動,亢奮不減。它們紛紛躍起,試圖跳上樹來,爪子在樹幹上摳出尖銳的聲音。宋明汐和盧含雪嚇得縮著腳一動不敢動。
狼群愈加瘋狂,爪子在樹幹上撓得血肉模糊也不肯罷休,發出陣陣鬼哭似地嗥叫,迴蕩在山間。沈星河遲早會找過來。
雖然此處遠離先前設伏之處,殺手們失去一些地利優勢,但他們人多勢眾,沈星河來後,仍然毫無勝算。
方小杞想從這個死局中,找到破綻。
她俯視下去,看著刀疤臉,還有那群不似活人的殺手。
之前,她和沈星河猜測過,狼患可能是白不聞搞的鬼,或是為了策劃下一起鍾馗案。這刀疤臉,難道是白不聞的人?
她微微搖頭,低聲自語:「不對。白不聞沒道理加害我和沈星河。」
第296章兩名兇手
宋明汐看著樹下的狼,忽然困惑道:
「它們在幹什麼呢?」
只見一頭狼在樹下人立而起,前爪撐著樹幹,另一頭狼退後一段,猛衝上來,踩著同伴的肩向上一躍!宋明汐驚呼出聲:「當心!」
方小杞蹲在最低處,正在走神,見一匹狼的雪白獠牙突然近在眼前,她本能地舉刀一揮,鋒利刀刃掠過狼的咽喉,熱血噴濺,狼悲鳴一聲墜落下去。
方小杞後怕得一身冷汗。狼這種野獸,太聰明了。三人趕忙互相拉扯著爬得更高些。
狼群沒能嘗到一口方小杞,越發癲狂。
一頭狼團團轉了一番,頸上鬃鬣急躁地聳起,嘴裡流著涎水,突然掉轉身,朝著離樹最近的刀疤臉撲去!
刀光閃過,野狼的腦袋被劈作兩半,重重墜地,抽搐著死去。
刀疤臉提著滴血的刀,罵道:「畜牲,反了你們!」野狼們對他顯然深深忌憚,打消歪念頭,專心圍著樹轉。
方小杞將剛剛一幕收在眼底,突然喚了一聲:「鄭執鋒!」
刀疤臉猛地抬頭,目中浮起陰鷙:「你是如何知道的?」
方小杞是猜的。因為她留意到,黑衣人左手用刀。
這讓她聯想到梁木匠的機關盒上,那名左利手羽林軍。易遷查出,該人名叫鄭執鋒,後來出任宮廷護衛隊的領隊,負責押運安西玉石。
在靈光一閃間,她出言試探,竟然猜對了。他就是馬車墜崖案的兇手、玉石劫案的兇犯之一,鄭執鋒!
她嘗試與之周旋:「鄭執鋒,你知道我是誰嗎?」
鄭執鋒臉上露出森然笑意:「你叫方小杞,是方據的女兒。你一個女兒家,竟然當上了大理寺的官,我知道,你的目的是調查玉石劫案。」
方小杞握緊刀柄:「我父兄早已被殺害在劫案現場,有兩個人頂著他們的身份逃離。一個是你,另一個是誰?」
鄭執鋒略有意外:「看來,你的確有點查案的本事。」他抬起手,將鄭十七攬了過來,得意洋洋:「另一個人在這兒,我的兒子,鄭十七。哦,對了,他隨我押運玉石那會兒,曾化名鄭松。」
齊了,兩名兇手都在這裡——方小杞咬著牙想,瞳底掠過血色。
鄭十七朝方小杞看了一眼,神情依然冷漠又木然,如萬古不變的深淵,沒有半點波瀾。
鄭執鋒面帶黑郁凶氣,那是殺人無數之後,積累在身上的凶戾。卻是黑壓壓一群人中,唯一有表情的人。
「是你自尋死路。馬自鳴,左東溪,江天壽,尤萬寶,霍槐。凡是與那批玉石沾邊的,你們一個都不肯放過!你們——鍾馗,還有你和沈星河,你們黑白兩道,明暗兩處,瘋狗一樣咬死不舍!老子知道,你們很快就要尋找老子頭上來了!」
方小杞眼中一閃。鄭執鋒竟點了鍾馗的名!策劃綁架她的人,果然並非鍾馗!
鄭執鋒提著刀來回踱步,手臂上青筋暴起:「玉石那事都過去那麼多年了,人就該認命。可是你們偏不!」
他朝某個方向指了指:「你們也不看看這件事的幕後老大是誰,非要太歲頭上動土,這黃泉路,是你們自己要尋的!什麼黑道白道,正邪兩面!老子哪個也不放過,今日要將你們一網打盡!」
方小杞鼓了兩下掌,用頗為欣賞的語氣說:「原來你想引入陷阱的,不止沈星河,還有鍾馗。」
鄭執鋒被方小杞的鎮定惹怒。
他握緊刀柄,戾聲道:「你該不是還想著逃出生天?告訴你小丫頭,不可能。楠山林場想收割的人頭,從來沒有收不到的!」
「那倒也未必。」後方昏暗的林間,突然傳來話聲。
*
沈星河勒住韁繩,看到前方路上站著一個蒼白身影。
他下意識拉開月鉤弓,箭鏃指住那人:「什麼人?」
「沈大人。」
熟悉的嗓音傳來。
沈星河眯起眼,認了出來:「白不聞!」
手中的箭毫不猶豫離弦。
箭支擦著白不聞的耳邊掠過。白不聞只閉了一下眼,沒有動。沈星河怒不可遏:「白不聞,我還以為你至少不會對方小杞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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