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奥多尔一心二用,一边敲着键盘一边倾听千岛言的困惑,“身外之物并不能代表感情,每个人心中价值衡量标准不同,或许你眼中价值不菲的东西在对方眼里如同路边石子。”
“这样”
千岛言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眸微垂,视线从窗外收回,落到自己手中把玩着的那枚血色宝石胸针上,里面摇晃着炽热的红,如同永不凋谢的玫瑰一般热烈。
“那费佳,我视为珍宝的东西,在你眼中是否也会像没有任何意义的石子一样被心血来潮的拾起又丢开”
费奥多尔指尖停滞于半空中,紫罗兰色的眼眸里没有泛起一丝一毫的涟漪,如同早已准备好了答案,再次落下时已经说出了回复,唇边笑意浅浅。
“如果你不会忘记的话,那它在我这里也永不褪色。”
被巧妙化解的难题让气氛逐渐生变化,千岛言有些不自在,他小声嘀咕了一句什么,再次开口时转移了话题。
“费佳,你说她儿子究竟是不是白眼狼”
费奥多尔视线没有从屏幕上移开,“不清楚。”
没等千岛言出抗议,他接着说道:“她儿子在港口afia工作。”
目光短暂又快的看了一眼窗外不大的小庭院,又打量了房子里的装潢,补充道:“目前应该还是个底层。”
“诶”千岛言拉长音调,懒洋洋地说出干瘪的夸赞,“真厉害啊,你能从这栋房子里看出这么多吗”
“你忘了我是做什么的吗千岛。”费奥多尔无奈的叹息一声。
“这倒没有。”提及记性这个话题,千岛言变得十分执着,“我有记得的”
对方轻轻瞥了一眼坐正身体满脸严肃的千岛言,不置可否。
目光在浏览过屏幕上某一处时止住,脸上的表情逐渐变得微妙,语气有些古怪。
“你之前说有老奶奶需要帮助难道是她吗”
“”千岛言露出疑惑的表情。
把身体朝对方那边倾斜,看清了电脑屏幕上的页面,之前运行的代码已经结束,此刻展示的众多窗口里,有一栏赫然是千岛言之前与中原中也在街头大打出手的照片,一旁老奶奶笑容灿烂的仿佛下一秒就要从照片里跳出来开始哈哈大笑。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费奥多尔用鼠标将照片放大。
他目光落在老婆婆头与皮肤交界的地方,那里没有碎,但是有通过光影效果去故意模糊伪装的痕迹,乍一看上去与真无异。
原本模糊如同匆匆偷拍的照片在费奥多尔的操作下变的十分清晰,以至于连耳后碎这点小细节都能够现。
“不要再说了。”千岛言痛苦地捂住脸,十分抗拒费奥多尔即将说出口的真相。
对方见状若有所思,鼠标轻点将界面关闭,再次开口时问出的问题却与脑海里思考着的不同。
“你在欧洲呆了七年”
“啊”
提起这个千岛言表情逐渐变得淡漠,眼眸炽热的红也有所沉寂的意向,他嗓音带着不愿回忆的意味,模糊的近乎成一团单音。
“不算是吧。”
但是一旦提及到这个话题,脑海就会下意识去捕捉那时的记忆。
“还去了其他地方”
费奥多尔另一只手在键盘上敲下一串什么,余光注意到对方眼眸中回忆的神色以及那不知如何诉说的困惑。
“也不算是”千岛言食指轻轻点着眉心,看起来像是在尽力去回忆什么,“不应该算是”
听起来充满了矛盾和不确认。
隐约察觉到什么,费奥多尔停下了动作,将所有注意力都倾斜到坐在身侧回忆的青年身上,一双紫罗兰色的眼眸里倒映出对方一开一合的唇片。
“费佳,你见过世界的全貌吗”
“全貌”费奥多尔重复一声,在脑海里推论的同时等待着对方的下文,“愿闻其详。”
千岛言似乎是在思考着如何去选择一个恰当的例子为自己的好友解释这句话,他放下了手指转而抵在下巴处,眸子瞥过对方专注的视线,嘴角上扬,恶劣性格在此刻一览无余。
“你猜猜看”
说出了一句与对方之前相同的反问。
“”
费奥多尔面无表情的将注意力重新转移到电脑屏幕上,“看来您七年间过得十分丰富。”
看上去没有生气,连同语气也是淡淡的毫不在意腔调,但是却用上了敬语。
每一次在千岛言给费奥多尔造成令他困扰的事情时,他就会用上稍显距离感的敬语。
“诶”千岛言把身体往对方那边靠了靠,接着探出头故意阻隔在费奥多尔与电脑之间,挡住了对方的视线,“你生气了吗”
费奥多尔呼吸频率微窒,“请您稍微让一让,如果很闲的话,可以去看看外面有没有其他老奶奶需要帮助,而不是在这里挡着我工作。”
千岛言目光落在电脑屏幕上,在即将回答对方的前一秒,视线里出现了一张熟悉的照片,原本即将脱口而出的话变成了另一句。
“是他”
“您认识”费奥多尔放大了那张照片。
“嗯”千岛言没有直回身体,而是顺势躺在了费奥多尔裹得严严实实的被子上,压住了一角,“毕竟我在欧洲是需要钱恰饭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