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更希望那是自己掙的。」
許輕歡急了,攥起拳頭小跳一下。
「那我送你,也是你應得的呀。」
不過話一出口,她也意識到實在怪怪的,又是說話不過大腦的結果,她臉色愈發難堪了。
薛婷睫毛蝴蝶般撲閃一刻,她忽然就看見了,她們第一次相見的時候。
那時還沒有誤會。
她們在一出晚宴上親切握手,許輕歡綻出真摯又熱情的笑容,露出一雙小虎牙。
——薛老師,久仰大名,今天見到真人真的特榮幸,下次能去聽你的課嗎?
她們握住彼此的手,眼內是絕對的尊重與仰慕。
——歡迎歡迎。我聽過你的歌,你的嗓音非常好聽,下次我該去音樂節上給你獻花。
哪知世事無常,最後獻花的人反了過來,本該獻花的人反而最先收到了花。
於是,在薛婷那張總不動如山的臉上,某一瞬間也閃過了十八歲的羞澀。
薛婷想起了許許多多的過往,沒由頭的。
她想起了這個人的可愛,又接而想起了更多人的可愛。
一個人獨自生活了太久太久,以至於她都忘了,參與進人間的情感是怎樣美妙的感覺。
薛婷的鼻尖湊近最近的一朵玫瑰,輕輕嗅嗅。她沒有選擇再嘲諷,或是進行尖銳的批評。
「你倒不如把一個更好的自己送給我。」
許輕歡的侷促,瞬間化解為了驚喜,這句話從薛婷口中說出,於她而言已是意外之喜。
「啊,真的呀?」
許輕歡在驚喜的同時,內心也矛盾感風起雲湧。
明明該討厭這個女人才對,哪裡都矯揉造作,哪裡都假,哪裡都不想靠近。
「假的。」薛婷輕輕吐出兩個字。
「欸?」許輕歡又一個晴天霹靂,就知道不能心存幻想。
「你希望聽到這個答案嗎?」
許輕歡屈辱地搖搖頭。
她很不想承認,但也不想撒謊,她知道撒謊會讓面前可惡的女人更得寸進尺。
真是太討厭了。
為什麼無論男人女人,都會深陷於她的魅力之中呢?該死該死!
薛婷輕輕歪頭,長發掃過玫瑰花瓣與瘦削的肩膀。
「很好,因為那其實是真的。」
說罷,她便抱著那一束玫瑰離開了。
來去都像一陣風,只是身邊額外圍繞著愉悅的氣息,鞋跟碰地的聲音也如銀鈴般悅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