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大將的橋蕤回到府上,即刻讓陳氏備酒壓驚。
陳氏備好酒菜,見橋蕤自斟自飲也不說話,便擔心地問:「將軍今日怎麼了?從未見你喝酒這般急,好歹吃幾口菜啊。」
「容我再飲幾杯。」
橋蕤急飲四五杯,感覺身體慢慢暖和起來,才執筷箸去盤中夾菜。
「究竟何事啊?」
橋蕤越不說話,陳氏就越擔心。
橋蕤點了點面前酒杯,示意陳氏給自己滿上,然後停止咀嚼、托腮案上,嘆息道:「孫策居然真的反了,雲起的推斷竟絲毫不差。」
「你說什麼?」
陳氏聽得一愣,完全沒發現酒已倒滿,多餘的正從杯中溢出來。
橋蕤見狀輕叩桌案提醒:「孫策造反蓄謀已久,吳景、孫賁等人皆棄官而去,陛下今日雷霆震怒。」
「龍雲起的推斷,妾身記得將軍提起過,居然讓他言中了,當真不可思議」
陳氏言罷輕輕搖頭,腦中突然一片空白。
橋蕤點頭肯定:「雲起看問題很深刻,我現在經常找他說話,每次都有所得,今日殿上幸有楊弘獻計,否則我可能會被陛下點將,安排掛帥出征江東。」
「嘶楊弘真是及時雨。」
陳氏有種躲過一劫的感覺,跟著又好奇地問:「孫策少年英勇,不知楊弘獻何妙計?」
「無非是對嚴白虎等人許下好處,令其出兵制衡孫策而已,但這些豪強未必能成事。」橋蕤搖頭苦笑。
陳氏感慨:「不管他們能不能成事,只要將軍不去江東就好,刀劍無眼難免有所損傷,就是去年在徐州與劉備作戰,妾身和孩子們都無比擔心。」
「為夫身為大將,豈能躲過戰爭?伱當我是龍」
橋蕤話到中途戛然而止,隨後端起盛滿的酒杯一飲而盡。
陳氏馬上安慰道:「將軍是說龍驤?你是將他是卒,他豈能與將軍相比?」
橋蕤放下酒杯,肅然道:「根據云起的分析,孫策造反只是個開始,西邊的劉表是漢室宗親,北邊的曹操把持天子,這些人都會視我們為死敵,甚至徐州的呂布都有可能總之將來的戰爭不會少」
「呂布?龍驤胡言亂語吧?陛下不是要跟他聯姻麼?」
陳氏抓到橋蕤話中漏洞,立刻提出自己的質疑。
橋蕤看了陳氏一眼,然後捋須望著黑暗的窗外,自言自語道:「以呂布的為人,他連義父都能隨意屠戮,區區姻親何足道哉?至於將來怎樣,就好像屋外的景色一般,只有等到天亮了才知道」
「妾身反正保留看法,呂布殺丁原、董卓,無非是為名利兩字,他偷襲完曹操跑到徐州,若還與陛下作對,天下哪還有他的容身地?」
橋蕤上下打量著陳氏,略帶玩味地問:「夫人竟對時局說得頭頭是道,真真讓我有些吃驚。」
「不過是婦人淺見而已」聽到橋蕤表揚,陳氏羞紅了臉。
「世事無絕對,說不定你比雲起還猜得准,來,陪我喝上一杯。」
橋蕤不由分說,親自給陳氏倒酒。
陳氏本來很自謙,但聽到橋蕤拿龍驤來比,好勝心立刻占領高地。
她遂挺起胸膛、提起酒杯,自傲地說:「那是自然,妾身可是讀書識字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