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竟然打她,他竟为了个贱婢打她!
“你还有脸问!”梅根顺额角青筋爆裂,如杀猪般嘶吼:“昨天傍晚,是不是你指使丫鬟弄坏了灯,要烧死五丫头?!”
梅若卿愣愣看着梅根顺:“爹,冤枉啊!我怎会做这样的事情??是谁到您跟前嚼舌根了?”
“哼,”梅根顺冷笑一声,咀嚼着这个字眼:“嚼舌根?哈,是八皇子身边的墨侍卫亲口告诉我的!”
“你这个不孝女,和你娘一样蛇蝎心肠!害你妹妹就罢了,你还害得八皇子也受了伤!!你是想害死我吗?啊?”
今晨,他正要去拜谢八皇子救女之恩,墨侍卫就来府上拜见,将梅若卿昨夜以冰块弄爆花灯的事全都告诉了他,吓得他腿都软了。
这个孽女,枉他平日那么宠她,她竟这样回报他!
不仅当众在地上打滚,还连累八皇子也烧伤了,这是拿他梅根顺的前途和性命开玩笑吗?
梅若卿一听八皇子竟将此事说出,失声道:“我不信,八殿下怎会这样无情?”
“你给我闭嘴!!”梅根顺气得又是一掌扇过来:“没将你拖出去斩,你就偷着乐吧!若不是看在我和你五妹份上,侯府早已被满门抄斩了!你这孽女,简直荒唐!”
“爹!”
梅若卿被打得一口鲜血喷出,眼前一黑,想也不想就叫道:“您看看女儿身上哪还有一处好肉!女儿都已经这样了,您还帮着五妹打我!”
“我打你是救你命!”梅根顺怒道:“来人啊,请家法!将这孽女重打五十大板,送到庄子上,不许踏出庄子半步!”
。。。。。。
“啊——”
“啊,啊,爹,我知错了,痛,痛啊,不要打了,求爹了啊——”
梅清竹踏入舒然苑时,梅若卿已经吃起了家法,哭得喉咙都破了。
棍棒雨点般落下来,打得她鲜血淋漓。
地上还躺着个不见人形的丫鬟,已经死透了,正是凝香。
院墙边,几个孔武有力的婆子赶着一群丫鬟走来,俱是梅若卿的一二等丫鬟,要卖出去。
院中站满了人。大约有意做给外人看,梅根顺丝毫没让众人回避,竟就这样让众人看梅若卿挨打。
这往日风光无限的二小姐如今被打得血肉模糊,哪里还有半分美丽?
“爹,怎么了?为何要打二姐?”梅清竹故作吃惊。
梅根顺原是满脸怒色,见到梅清竹脸色才缓和一点:“哼,这个孽女,七夕夜当众出丑,将我侯府门风一朝堕尽,就该往死里打!”
梅若卿见了梅清竹,眼泪越汹涌,却被下人眼疾手快塞了块白布,一句话也说不出。
迎着梅若卿怨毒的目光,梅清竹走到她面前,掏出手帕,为她擦了擦泪,轻叹一声:“二姐还是笑着好看,这样涕泪横流,实在太狼狈。”
无人注意的角度,她对梅若卿轻轻一笑。
眼中风雪交加,似乎又回到当年,梅若卿身为未过门的八皇子妃,却被萧玳封为贵妃,用半副皇后仪仗迎入宫时。
“五妹妹,玳哥哥对我早已情根深种,还说要封我为后呢。我也是没办法,你能理解吧?”
这个好姐姐把萧玳哄在手心,枕头风一吹,她的寒露就被赐给江阳为妾。
陪伴她二十年的寒露死了,她哀恸欲绝,却被萧玳当众掌掴,只因梅若卿说她晦气。
当她被梅若卿算计小产,奄奄一息之时,太医院众太医却都在关雎宫。珍贵妃梅若卿喜怀龙子,龙颜大悦。
前世今生,她受过的苦,梅若卿一样也少不了。
梅清竹伸手佯装去扶她,顺手将手中抹的雷公藤汁液往她伤处擦过去,退后两步,漠然看着她挨打。
这东西能使人不孕,只要入体内一日不治,日后就怀不上孩子了。
她就要看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永远活在痛苦中。
棍棒继续扑打,梅若卿哪里受得住,不过片刻就痛昏过去。
立刻一盆冷水兜头泼上来,又一个激灵苏醒。
如此昏了醒,醒了昏,反复数次,几乎气绝。
“老爷,二小姐像要。。。像要没气了。。。”
“哼!”梅根顺眼中是嫌恶:“将二小姐拉去庄子上,一步也不许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