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说的,小既,咱们四个就数你聪明,要不是你身体和境遇不好,你考上县一高还是轻轻松松。我喜欢学习,可是脑子笨反应慢。这你知道,以前做个作业都比你慢很多。
不过,我一学习和写作业,心里就有种莫名的喜悦感。所以,我就是多复读一年,也要上个好点的学校,我还想一直往上上学。”张新雨说。
“那你继续努力,我下午回家让我爸拉个架子车把东西弄走,就此务农了。”张小既说道。
“书本什么的不卖废品了?”张新雨问。
“不卖了,我喜欢看书,在家没事可以翻翻课本,上面也有三年的记忆。”张小既说。
“不卖也好,初中的课本确实很有意思。”张新雨说。
就在这个下午,张小既喊来了父亲拉走了所有的东西。
初中开学的时候,本可以欢欢喜喜,然而那时,父亲却没能来送他到校,一切都是凄凄惨惨。
现在,初中毕业黯然退场,父亲却来了。张小既觉得这就是一场梦,一场时间稍微有点长的梦,真实却终究要醒来!
张执拉着架子车走在前面,张小既扶着车子跟在一边。
“这桌凳正好留给你弟弟用,他明年也要上初中了,又省了几十块钱。”张执没话找话的说。
“嗯,给他也好,我这几年用的时候很爱惜。”张小既说。
一路上不多语,很快就回到了家里。张小既躺在床上,明天再也不用五点就起床了,可以放松的睡个懒觉,想到这里,他笑了笑,舒心了许多。
五月底,田野里的小麦还是一派青黄,六月的风轻轻一吹就是焦黄的一片,又到了收获小麦的季节。
家家户户都在地头撵起了麦场,过后不几日,麦场上面就堆起了如山一样的麦穗。
张小既和张松见两家的麦场挨着边。
张小既在麦场里看起了夜,夜空还是以前的那个夜空,人却已经长大。
夜幕下,麦场上,张小既、张松见、张松涛三个人聊了起来。
“小既,你也毕业了,有什么打算?”张松涛趴在凉席上问。
“没多少打算,在自留地养兔子吧,我喜欢兔子,和养猪养羊相比干净一些,松见不也是养了一些兔子。”张小既仰望着星空说。
“他那只是玩物,规模大了才是养殖事业。你要干,就做个大的场地。”张松涛说。
“还没那样考虑过,考虑的太多也没用,这不是三年又回来了,除了多受三年苦,和松见没什么区别。”张小既说。
听到了和自已比较,张松见从蒲席上坐了起来说:“小既,你回是回来了,认识的字总比我多吧。”
“多认那几个字,种地又用不上,咱俩终究是一样。”张小既说。
“也是,字认多认少在家没有任何用!我没那么多考虑,困了就睡,醒了就起,有活就干,没活就玩。听听收音机,去县城赶赶集!都说活的苦,我怎么感觉不到?!”
张松见说完,就嘿嘿的笑了起来,然后又躺回了席上,他脸上的笑容就像头顶的繁星一样灿烂。
听到张松见这么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张小既心里羡慕极了,无忧无虑,想睡就睡,想起就起,这是什么样的神仙生活啊!
“你快乐个屁!没学问,连个老婆都没人给你说。就是想找个相好的,也没有共同话题。将来小既就好找老婆,初中毕业会说话,哪个小姑娘不喜欢听甜言蜜语?”张松涛教训着弟弟张松见说。
“找老婆,我还没想过呢。”
不过说这话时,张小既又想到了同学汪若梦,认为她做自已的老婆是再合适不过了。
“找老婆,找相好的有什么好?天天吵吵闹闹,一不干活就骂骂咧咧,咱村里哪个老婆不是这样?没看到老婆能带来什么好处!”张松见不以为然的说。
“那是没感受过,现在我给你俩讲讲老婆的好处吧。”张松涛一时来了兴趣。
“你们看,一个人是不是有睡不着的时候?我自从娶了老婆就不一样了,亲亲嘴,老婆就会像一条泥鳅一样钻进怀里,弹弹的滑滑的。再硬邦邦的身子,她一会也给你撩弄得舒舒服服软软绵绵。然后呢,就困得不行,闭上眼就睡着了。要是有个相好的,那感觉比老婆还要刺激、还要好。”张松涛绘声绘色的描述着他的感受。
“感受不到!哥看你说的,你回家睡吧。”张松见侧身翻了过去,听了之后,好像并没有引起共鸣。
“那么好吗?我只在学校里抱过一次女生,确实挺酥软的。”张小既回想着那次和汪若梦撞上的奇妙感受。
“那是当然了,要不然那么多人,哪怕倾家荡产也要娶个媳妇。小既,你还记不记得,小时候我带你去捉青蛙。在那棵歪柳树下,一男一女捉虱子被咱俩撞见的事。”张松涛一谈到关于女人的话题就滔滔不绝。
“知道啊,松涛哥。我还被误导了很多年。后来才明白男女之间捉虱子是什么一回事。那个奇特的画面怎么会忘记?”张小既笑了起。
“那时候,你还小的很,给你解释你也不会明白。咱们这附近相好的,一般都会定期捉虱子。歪柳树下那一男一女都是王大庄的,这是我后来才知道的,他俩当然也不是两口子。
本来这个男的和这个女的,在中学的时候就互有好感,算是初恋吧。但是由于家庭原因,并没有走到一起,后来阴差阳错的,这个女的居然嫁到了王大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