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车子停在群山别墅门口的时候,老管家已经在门口等着了,“赵爷爷,您怎么在这。”
赵管家看到陈猛过来,微微笑道:“是老爷让我在这等着你的。”
陈猛跟着赵管家穿过青石板小径,院中老梅的枝桠在暮色里投下斑驳阴影。
这次赵管家没将陈猛带到客厅,而是带到了别墅的茶室。
茶室门楣上挂着块褪色的木匾,"
煮茶论道"
四字是明老亲手所书,笔锋里带着一股苍劲之力。
明老正站在红泥小炉前翻炒茶叶,白瓷茶船上摆着七只粗陶茶杯,其中三只杯沿有细微裂痕。
"
小陈来了。
"
老人没回头,竹制炒茶帚在铁锅里划出沙沙的响,"
坐,尝尝今年的野山茶。
"
“明爷爷,您怎么知道我要来?”
陈默疑惑道。
明老哈哈一笑,说道:“苏信资本的人在Z市吃了大亏,你们这刚回来,他们就审批地皮,你说你俩该不该来?”
陈猛心中有些震惊,但还是给明老竖了个大拇指,“姜还是老的辣啊。”
刚说完话,陈猛便看见茶船中央压着张泛黄的图纸,是苏信资本申请地块的地形图,某处用红笔标着"
2000年化工遗址"
。
炒茶帚突然停在半空,明老夹起片半焦的茶叶:"
知道苏信为什么敢在地质报告里造假吗?"
他将茶叶按在图纸的红圈上,"
因为他们以为没人会去查五十年前的工业档案。
"
“造假?”
陈猛心中一惊,“这个我们还不知道。”
茶香里混着若有若无的硫磺味,明老没说话,从抽屉里掏出个牛皮纸袋,里面是叠得整整齐齐的检测报告,首页"
重金属超标"
的结论用红笔圈了三遍:"
这是我让学生从省档案馆调的,1994年那场暴雨,把半吨汞制剂冲进了这片地块。
"
茶帚再次翻动,这次带出几片完整的茶梗。
明老将它们摆在图纸的"
专家论证意见"
栏:"
周明远的签名是左手写的,"
他敲了敲最右边的潦草笔迹,"
而我上个月亲眼看见他用右手给研究生改论文,苏信连伪造签名都懒得下功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