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用本君,怕她起疑。
这话说得在理,但宋初姀有些犹豫。
只?是裴戍根本不给她这个机会,禁锢着她细腰的手臂微微用力,吻不断向下移,从耳后?落在了她颈侧。
裴戍对?十六岁的宋初姀太温柔温柔,以至于他此时的吻轻到有些小?心翼翼,一如?许多年前。
宋初姀下意识搂住他的腰,鼻尖微酸道:“可?是你?太凶了。”
搂着她的人一顿,力气微松道:“不凶了,你?要是觉得凶可?以说,说了就不凶了。”
他这么说,让宋初姀觉得微微安心。
“当真是许给崔七郎了吗?”她还是忍不住问。
她有些想不起之前的事情了,但一想到自己今后?的郎君是崔七郎,就觉得很是伤心。
裴戍嗯了一声:“是许给崔忱了。”
宋初姀敛眸,小?声道:“可?我没见过你?的脸,你?要是长得丑怎么办?”
她就算是要找人,也不能什么人都找啊,万一眼前这个人奇丑无比怎么办?
裴戍眸子微暗,道:“我长得不丑。”
“口说无凭。”
宋初姀叫他不吭声了,从他怀里挣扎出?来?,仿佛看透了什么,道:“我就知?道你?长得丑。”
她转身要走,却被裴戍一把扯了回来?。
裴戍不由分说将人扛起,放到了内殿的大床上。
身下柔软,宋初姀想起身,却被男人按了回去。
厚重的床幔层层放下,隔绝了外面的阳光,床塌之上漆黑一片。
宋初姀感觉有人攥着自己的手向前移,直到碰到一个人的鼻尖。
“摸。”
裴戍声音沙哑又低沉。
“摸什么?”
“摸我的脸。”
裴戍带着她的手落在自己脸上,从眉宇摸到鼻尖,又从鼻尖摸到薄唇,最终落在了喉结处。
“摸到了吗?”他开口:“丑不丑?”
宋初姀在黑暗中睁大眸子,小?声道:“应当是不丑的。”
每一处五官都恰到好处,组合在一起,应当会是个英俊的郎君。
她两只?手在男人脸上摸索,忍不住问:“你?都让摸了,为?什么不能让我看看讷?”
裴戍沉默了良久,突然将人抱进怀里。
“你?要是看了我的模样?,以后?想起,会笑。”
宋初姀不解:“为?什么会笑,你?长得又不好笑。”
裴戍埋在她肩窝不说话,只?是禁锢在她腰侧的手臂越用力。
笑什么?
笑他贱,笑他明知?道她恨不得他早就死在建康城外,还要巴巴凑上来?。
笑他裴戍在战场上舍生忘死,登上高位之后?却去抢别人的娘子。
笑他数次死里逃生,刀都丢了,却没有丢掉她为?他包扎的手帕。
这些种种,若是被她知?道了,等她脑袋清醒了,应当要笑掉大牙了吧。
面具下的人可?以是任何人,唯独不能是被她杀过的裴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