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真正的絕望不是轟轟烈烈,僅僅只是月光下?看著她迎上來的臉,就?可以在靜默中肝腸寸斷。
他真的很想迎接這個吻,將她擁在懷中耳鬢廝磨,可是他不能。
就?算觸覺馬上就?要消失,錯過今晚這個吻之後也許就?再?也體會不到和心愛的人?接吻是什?麼感覺,他也不能這麼做……
就?在謝涼宸準備要吻到他的時候,她的唇忽然被冰涼的手指擋了下?來。
謝涼宸驚惶睜眼:「……師尊?」
黑夜中,謝涼宸看不見桑銀髮紅的眼底,只聽得?他用前所未有的冷漠語氣說:
「宸兒,吾,對你沒?有那樣?的意思,請你不要這麼做。」
為了加強這句話的真實性,桑銀甚至是逼著自己望著她的眼睛說出的這句話,他說出這短短一句違心的話的時候,感覺就?像親手把刀捅進自己心裡一樣?那麼痛。
謝涼宸驟然睜大了眼睛。
屋內靜得?出奇。
就?好?像一切都歸於沉寂。
謝涼宸的手在抖。
「不是的師尊,師尊,我……我……」謝涼宸語無倫次,話還說不完整,眼淚卻先行淌下?,「我之前之所以,之所以沒?有對師尊說明我的心意,是因為迫不得?已,師尊你,你說的,我……」
「宸兒,吾很早就?對你說過,我們是師徒。」桑銀強忍著心中的酸澀打斷道。
謝涼宸卻像聽不到一樣?繼續說:「我一直都很愛師尊的,一直沒?有讓師尊感受到是我的錯,我想對師尊好?的,真的,我做的這一切其實都是為了師尊,我只是想給師尊帶來更多,更好?的東西?……」
桑銀不想讓她再?繼續說下?去,她的每一句破碎的語言都是對他的凌遲。
他知道,必須用最直白的語氣說出那句話,謝涼宸才會徹底切斷對他的感情。
他不僅要讓謝涼宸死?了對他的男女之情,更要斬斷所有親情與師恩,只有現在提前完成這一切,到那時他變成行屍走肉,謝涼宸才不會那麼痛苦。
而今晚就?是最好?的機會。
桑銀在袖袍下?狠狠掐著自己的手心,極力平穩顫抖的情緒,最終一字一句地說出這句話——
「宸兒,吾不愛你。」
這句話在謝涼宸的滔滔不絕中顯得?聲音那麼渺小,幾乎能夠被完全蓋過,可是就?是桑銀說出這句話的瞬間,謝涼宸安靜了。
她像一尊石膏一樣?,愣在了原地。
她急促地呼吸了起來,那劇烈的呼吸聲就?好?像要把哭腔壓下?去一般。
緊接著,她極大聲地喊出這一句:「我聽不明白!」
空氣靜默了幾瞬,又傳來了第?二聲第?三聲絕望的哭吼:「我聽不明白,聽不明白!!!」
為什?麼,為什?麼她才剛剛有勇氣去承認自己的愛就?要被無情甩開,她不能接受。
師尊怎麼可能不愛她,師尊是世界上最愛她的人?,一直都是這樣?的!
桑銀轉身想要離開,謝涼宸還不死?心,上前狠狠抓住了他的袖子,用最後壓箱底的招數來挽留他:
「師尊,你可知我體內的魔種是為了救你而轉移到我體內的嗎?」謝涼宸含淚咬牙,「我為師尊做到這樣?,師尊卻這麼絕情嗎?」
提到魔種,桑銀身形一僵。
魔種是桑銀的死?結,他的使命本就?是守護謝涼宸的一生,如今謝涼宸反倒為他承受了魔種的傷痛,這讓他無法接受。
「宸兒,你本就?不需要為吾做這些。你體內的魔種,吾會想辦法解決的。」
說完,他隨即用力撥開了謝涼宸的手,幾乎是一根一根手指地掰開,隨即推門離去。
寒夜的天幕,漆黑得?像濃郁的血。
連最後一縷月光,也不再?斜射入謝涼宸的窗。
……
黑暗的密林中,一襲玫紅色的人?影正在步履蹣跚地移動著。
李紅玉從?無極宗被趕出來以後,徹底淪為孤身一人?。
江湖中對謝涼宸風評甚佳,長月山也因此成為了熱點?,各大宗門將謝涼宸當成討好?的對象,她李紅玉這樣?一個明面上跟謝涼宸有不共戴天之仇的人?,自然是過街老鼠人?人?喊打,不僅無極宗不要她,連八品小宗門都不敢收她。
她李紅玉一個凝真境後期武者,本該是十分吃香的存在,可是因為謝涼宸,她連個落腳的住處都沒?有,淪為了喪家之犬!
李紅玉恨不得?將謝涼宸千刀萬剮,如果給她一個機會,她一定要扒了謝涼宸的皮,剝了謝涼宸的肉!!
李紅玉飢腸轆轆地在密林里奔行著,她已經一天一夜沒?有進食了,沒?有人?願意賣給她食物,她只好?來到密林里打獵。
可是不知為何這片密林連一隻野兔都沒?有,反倒是樹上站滿了蝙蝠烏鴉這類動物,地下?有蟒蛇在追逐著碩鼠,看上去頗為陰森。
李紅玉不可能去吃這些動物,她就?算再?潦倒,都不願意去碰這種骯髒的東西?。
可是她真的快要餓死?了,一個沒?注意一腳踩空,直接崴了腳,摔倒在地上。
就?在李紅玉意識逐漸渙散陷入昏迷的前一刻,一隻枯柴般蒼老的手抬起了她的下?巴,緊接著捏開她的嘴,塞進去了一顆丹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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