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之。。。。。。
“我诅咒你,不得好死!”
不知不觉,耳旁的声音变得嘶哑,充满了怨毒。
——那是谁?
是他?
是她?
亦是,亦又不是。
那是距今遥远的最初起点。
男子早已忘记那人的容貌,却唯独始终忘不掉这句话言。
明明他早就已经对过去刚开始干这行时胆小怯懦的自己嗤之以鼻,却总是会半夜三更莫名从梦中惊醒过来。
这也正是他会饮酒的缘由。
——喝醉,就不会做梦了。
是啊。。。。。。
他也确实不会做任何梦了。
因为他即将永远沉睡而去,再也不会醒过来。
虽然肉体在由于感到疼痛奋力挣扎,想要抵抗,口中出的声音震耳欲聋且渗人,可意识却已经仿佛没有握绳束缚飘升而起的气球一般,朝向高空渐行渐远。
然而,就在这时——
“女士,看来您并不擅长这种事情呢。”
有人忽然推开门踱步而来,脸上佩戴着一张似哭似笑的白面。
他的手中拎着一根注射器。
他如同轻风来到她的身旁,取下她手中哪怕沾满鲜红却仍然在闪烁银光的手术刀,随即将自己手中之物放入了她的掌心以作代替。
与此同时,她醒了。
然而。。。。。。
“来,放轻松。”他说。
佩戴着黑色手套的手掌温柔地攀上了她的手背,贴附在五指上,控制着她的行动,将针头缓缓刺进两人面前濒死之人的脖颈当中。
“您无需为自己刚才的行为感到后怕,也无需对自己心中刚才的一那份情感感到抵触或者厌恶。”
“毕竟。。。这正是您所渴望的,不是么?”似乎是感受到了她身体的轻微颤抖,面具下的他不禁面露微笑,在她的耳旁轻柔地开口道:“既然如此,您又在犹豫什么呢?”
“现在的您,不过是更换了一种方式让他体会您曾经感受到过的部分痛苦而已。”
“所以,这最后的一步。。。。。。”
他将她的手指调整位置,轻放在了注射器的活塞芯肝末端上。
仿佛什么都没有生过。
他的手掌收回。
他的身形远离。
“为何,会反倒犹豫呢?”
“来吧。”他轻声蛊惑道:“拿住它,按下它。”
“——由您亲手,完成只属于您们的复仇。”
似若轻风,柔言在心湖之中悄然荡起涟漪。
涟漪不止。
“「复仇」。。。。。。”
有人轻声喃语,似乎是在回忆什么。
——那份恐惧。
——那份疼痛。
——那份无能。
——那份愤怒。
。。。。。。
已经无法辨别,自己心中这份酝酿长久时间,以至于早已经混杂一体的稠浊情感究竟是什么东西了。
待回过神来,这才现手指不知何时已经用力按下。
指尖泛着白,哪怕已经将针管内的药液全部推入面前之人的脖颈中,却始终仍然不愿放松丝毫按压的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