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凡间楚府,竟完全无须他适应。
单楚府上的每日三餐,外加下午茶与夜宵,就很让丹卿欲罢不能。
还有小童楚翘的嘴也分外伶俐,时常说些令他捧腹的话,不知不觉,丹卿居然过得有些乐不思蜀。
“少爷,你把这株牡丹修裁得好好看啊!”楚翘蹲在花盆旁,双手托着肉嘟嘟的脸,认真看丹卿照料花草,“感觉比少爷以前弄得好看很多哩!”
丹卿闻言后退两步,眼前的牡丹开得绚烂,花瓣层层叠叠,饱满且艳丽。
欣赏了会自己亲手拾掇的成品,丹卿也颇为满意。
“楚翘,今日中午咱们吃什么?”
楚翘捏着手指细数:“梅菜扣肉,荔枝白腰子,蒸青虾,还有南瓜羊奶羹。”
丹卿眼底立即亮起两簇光。
楚翘好笑:“这几天少爷吃的比以前多很多呢!老爷特别开心,还说要再聘个江南厨子。”
“那倒不必。”
他毕竟只是来渡劫的。
思及此,丹卿满载春风的心情,略微低沉。
他已在楚府呆了七八天。
小日子委实过得舒坦,咸鱼属性便展露无疑。
每晚丹卿都安慰自己,没关系,咸鱼完今天,明日他就奋起,努力渡劫。
结果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啊!
主仆顺着石子路,回屋子里。
丹卿想着心事,一时无言。
这些天,丹卿在知秋院闭门不出,但楚翘的耳朵长在外面。
府里府外生的大事,他俱了如指掌。
比如曲夫人和楚之平被赶到乡下庄子去了。
比如楚铮把这件事儿捅到皇帝面前,刑部尚书王柏再不能护犊子,把幼子足足打了三十五大板,还捆着血淋淋的王佑楠到楚府,负荆请罪。不过楚铮那日并未让丹卿出面,只推脱在调养身子。
对王佑楠二人的惩罚,说轻不轻,说重不算特别重。
主要还是他俩没真动杀机,他们本意是吓唬吓唬楚之钦。怎知王佑楠那经常脱靶的破箭术,关键时刻竟疯的如此厉害,居然直朝楚之钦面门射去。
当时那情势,把两人也吓得差点尿裤子。
回房时,午膳已摆上桌。
丹卿暂且撇去惆怅,等酣畅淋漓用完美食,丹卿捧着撑得圆圆的肚子,拾起刚放下的惆怅,愁得直叹气。
楚翘被接连叹气声荼毒得不得安宁,他捧着盘冰果子,试探地问:“少爷,你是在想二皇子的事吗?”
丹卿没吭声,心里辩驳,不,他在想三皇子的事。
楚翘自以为猜中少男心事,轻快道:“最近老爷盯得紧,我都没敢跟少爷你说。现在外面都在盛赞二皇子行侠仗义的事呐!”
丹卿无甚兴趣地抬了抬眼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