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执拗摇头,“我在医院害怕。”
“清儿。”
男人一张脸愠色难掩,陈清紧咬下唇,眼里是泪,水涟涟望着他。
他轻叹气,伸手拉拽,“做完检查就回家,我保证不住院。”
“不去…”
陈清这几日极少这么抗拒一件事,严柏青的要求不过分,她基本都顺从。
“真害怕?”严柏青俯低身,温声细语,“清儿,没有其他原因吗?”
陈清垂下眼睫,车窗外的霓虹在她鼻梁处投下一小片红色,显得俏皮又娇嗔,“没有,我一直都不喜欢医院,而且…”
“而且什么。”
她抿唇,声音细得像蚊子哼,“我不喜欢有人看着…”
严柏青恍然,沉默数秒轻笑,“你认为我会像对我母亲一样对待你?”
闻言,司机瞟后视镜,不露声色冷哼。
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
陈清拧着手指,不回答,不抬头。
良久,严柏青妥协,撇开脸,“让医生去家里等着,先初步诊断筛查,没有其他因素,不用去医院。”
她肩膀微微塌下,小心翼翼问,“你还要回贤轩茶楼吗?”
“嗯。”
“帮我打包一份凉糕。”
“证明你一切无恙,有心情吃喝,宽慰璟言的心,是吗?”
陈清僵住,呼吸也顷刻停滞。
严柏青挑开领带,酒气随动作飘散在车厢内,“清儿,我不愿跟你玩这种游戏了,给你一晚的时间,留在严家,还是回蒋家,明早,告诉我你的答案。”
“我不是已经说了回严家等你——”
“那就收起这些小花招。”他语气加重,将她的手腕狠狠固定在皮座椅上,“也收起你对前男友、对蒋家的心思,安分守己。”
陈清胃里脑子一团浆糊,严柏青演了这么久的绅士,不想演了。
早晨在花园,他说他是个‘正常男人’,看来已经是警告。
……
严柏青突然把两位商会老总晾在茶楼,不陪着应酬说不过去,看样子,是得后半夜才回家了。
陈清隔着车窗目送他,顺便观察了一下车位上蒋璟言的座驾。
严柏青戳破了她的真实想法,确实,蒋璟言人在茶楼,一定会听说她晕倒,一定会追到医院,然后会做出比上回还过激的决定。
蒋璟言是个不容事情脱离掌控的男人,上次只是将她送到御府,这次再有意外生,‘私奔’就不是玩笑而已了。
车子在严宅外停下,陈清推门,司机不阴不阳劝告,“陈小姐,您小心脚下,别走错了路。”
她顿住,回头,“你叫什么。”
“严先生叫我老钱。”
“老钱。”她直起身,伫立在车门外,声调冷了几度,“你看不惯我,告诉严先生,他会赶我走吗?”
“…不会。”
“我看不惯你,告诉严先生,他会换掉你吗?”
司机不吭声了,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陈清反手拍上车门,甜甜笑,“老钱,天色黑,注意安全,不要三番五次失了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