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朝楼下看去,是老钱在大门外擦车,看样子严柏青还没有醒。
袁卉已经回复了消息,她今早去做产检,可以捎她回学校。
陈清抓紧时间洗漱,下楼,何姨神色复杂,注视她,“陈小姐,您休息好了吗?”
“挺好的。”她笑笑,提起手里的琴盒表示,“我得回学校了,劳烦您跟严先生说一声。”
“课程多吗?您有时间…休息吗?”
陈清听出她的暗示,接过她手里的牛奶,一饮而尽,“有时间,您放心吧。”
出门后,老钱从余光里注意到她,垂头欠身,“陈小姐。”
“早上好。”她颔,匆匆瞥过车子的前轮,裹满了泥土。
严柏青的司机,不会犯如此低级的错误,要么是来不及送去清洗,要么,是有重要的事,比洗车紧急。
陈清悄悄扫了好几眼,恰好何姨吩咐备用司机将车开出车库。
上车后,她调整琴盒放的位置,顺便仔细观察老钱的神态。
疲惫,风尘仆仆,鞋子也不干净。
一定是连夜赶到什么地方,见了什么人,可光明正大驾驶严柏青的车,又不像是见不得人。
她想起被带到孟鸿文私宅那天,有过一段不太好走的路。
看来,是孟鸿文有新指示了。
司机将陈清送到医院与袁卉碰面,她站在妇产科走廊有些恍惚,双手交叠覆在小腹上。
一整晚,她对这个有可能存在的生命,心里说不清是何种滋味。
怕来得不是时候,又担心自己的疏忽大意会带来问题。
墙上挂着科普漫画,陈清一张张看过去,一颗心脏时悬时降,赶忙扶着长椅坐下,不敢表现出异样。
才平复好情绪,一抬头,蒋璟言伫立在电梯口。
早晨清透的阳光射在他面庞,刚毅硬朗,平静对视,眼神极其有安全感。
周围万物失了颜色,没了声响。
蒋璟言迈开步子,朝她走去。
陈清有一瞬间绷不住了,想抱住他,告诉他,躲在他身后,将那些纷扰抛之脑后。
可当她看到手机上弹出的消息,一瞬间打回现实。
男人沉厚熟悉的气息逼近,陈清鼻腔酸得厉害,咬紧下唇,硬撑着没出声。
“今天下午,学校会先派出一批去无恨村的学生。”蒋璟言只以为她不想在公众场合下与他交谈,停在不远处,背倚着墙,“你跟着队去,有人接应。”
陈清压下哭腔,嗯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