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白荣刚学会走路那时候,有天傍晚,她娘从滚烫的锅里盛出半碗小米粥放在了厨房外的石凳上,又返回去盛菜,想着等凉好了喂白荣。因在厨房怎么也找不到小勺,只听白荣“哇”的一下尖哭起来,白荣娘赶紧出外看,原来在院子里玩耍的白荣不知啥时候来到了石凳旁用手扒翻了饭碗,白荣娘急忙用凉水冲掉了孩子手上的小米粥。此时在屋里的白荣爹听到孩子非同寻常的哭声急忙走了出来,他见状后立即去邻居家寻来了獾油,并小心翼翼地给孩子满是水泡的手背涂抹上,待一切处理完毕,白荣爹抱住孩子,狠狠地踢了白荣娘一脚。白荣娘知道是自已一时疏忽,酿成了这样严重的后果,没敢吭一声气,只是之后每次在给孩子手上涂抹獾油时,孩子不住地哭,她也不住地流泪。所幸白荣的烫伤筋骨无碍,愈后活动自如,可皮肤却永远留下了烫伤的瘢痕,让人看见后很是刺眼。
白荣的情况是这样的,若与刘永成的儿子二江比起来还是强多了。
二江天生腿有毛病,虽是个大学生,现在不过就是在村里办了个个体卫生室。相互比较,二江若能娶白荣为妻,也算他烧了高香。当然,能不能让两人走到一起,只有试一试。
主意拿定,彩凤翻开电话本,找到了表哥家的电话号码,很快就拨通了,那头响起来表哥的声音,彩凤兴奋地开了口:“三哥,我是彩凤,好长时间没给你通电话了,你的身体还是那么好吧。”
“是啊,不哄你,我都好几年连感冒都没得过。”
“哈哈哈,三哥,我真羡慕你。”
“这有啥好羡慕的,我身体是不错,可没啥本事呀。”
“你还别说,有个好身体,比有啥都强。我常想,等我到了你这年龄,身体也像你那样多好啊。”
“你不是经常在扭秧歌跳舞嘛,说不定你到了我这年龄,身体比我还好呢。”
“哈哈哈,但愿吧。”
“彩凤,你有啥事?”
“嗯……也不是啥要紧事,我就是想问问咱荣有对象了没有。”
“唉!怎么说呢,一直有人介绍,可一直没跟哪个定下来,也是高不配低不就吧。你说这闺女找个婆家咋就这么难。”
“时代不同了,年轻人各有各的想法,当爹娘的为儿女的婚事干着急,却又不能硬做主,你说是不是?”
“是是是,你说的真是。彩凤,你给荣筹了一个?”
“三哥真会猜。”
“哪个村的?”
“就我村的。”
“这孩子是干啥的?”
“大学生搞创业,在村里办了个卫生室。”
“嗷,那……那你给荣直接说吧。”
“荣在家?”
“在家,你稍等会儿,我去把她叫来。”
停了一会儿,彩凤听电话那头又有了动静,接着就响起了白荣的声音:“喂。”
“荣。”
“是我,姑,你说吧。”
“你在家做啥呢?”
“有啥事可做的,成天闲着没事。”
“姑给你找了个好婆家,那孩子长得特漂亮,满世界都寻不到第二个像他那样的美男子。”
“啊?是吗?可我不信,既然他长得那么好,你们村,还有周边,难道就没他一个中意的?”
“你不知道,人家是上大学刚毕业,事业稳定了才顾上找对象,他办了个卫生室,想找个有文化,容貌又好的女朋友,婚后有共同语言,还能在事业上给她当助手,人家见了好几个,他都没相中,我一想,你各方面条件都行……”
“姑,别损我了。他家是啥情况?”
“嗯……父母都五十出头,一个姐,一个哥,都成了家,他是一栋二层小楼房,那楼房叫你一见呀,肯定立马就想住下不走了。”
“姑真会逗人。”
“姑不是逗你,你长着眼哩,来看看不就知道了。”
“那……我啥时候去?”
“嗯……随后我通知你吧。”
“行。”
彩凤放下电话筒,看看天色不早,赶紧进厨房做起了饭。不一会儿,儿子放学回来了,彩凤说:“饭还没做好呢,先写作业。”待儿子写完了作业,饭也做好了。母子俩吃罢了饭,彩凤便直奔刘永成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