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气喘吁吁跑得近了,东郭和李浊才看清楚。
两人同时出声。
“谢晨?!”
“谢晨?!”
“你怎么来燕云?”李浊的脸色霎时间沉了下来,先阴暗成黑,继而变灰,最后渐渐发白:“我娘现在何处?”
“我刚到,主公刚知消息,尚未去。”
“严、重、吗?”东郭听着,李浊这三个字吐得极艰难,森森的寒气也跟着从齿缝间吐出来:“她真要去?她何时去?”
“主公……”谢晨只敢望一眼李浊,就垂下头去:“你切……少主切莫冲动,主公说她顷刻便动身。”
“走。”李浊突然改攥住东郭的手腕,把她拉着往前走。
“少主切莫冲动,少主切莫冲动,少主切莫冲动。”谢晨跟过来,他连说三声,早是满头大汗。
“谢晨。”东郭一直没说话,她满脑子都是迷糊的:“你不是在冯城算卦吗?”
立马又想起来了,自言自语接了句:“哦,你是燕云人……”
“不。”谢晨果断而干脆地否认了,他脚下步子匆乱不停,双眸幽暗,声音却坚定:“在下是天狼人。”
东郭一下子心中更是迷惑,却又有一种骇然的清晰。
李浊拉着她到了燕云城主的住处,城主,简叔,简轻风三人都已经在里面了。
三言两语间,东郭旋即明白。
天狼王病重了,只怕……只怕归天之日已在旦夕。
“母亲你要去?”李浊盯着燕云城主道,眼睛锐利。
“是。”东郭从来没见着燕云城主也有这么不沉稳的时候,她似乎整个人都乱了:“耽误不得,我现在就动身。”
“师傅。”东郭的声音总是很低,带着怯。她本想说师傅要不要准备一下,明天再走,但话到嘴边,萦绕着就是说不出来。
又吞了回去。
燕云城主一抬眸,即知东郭没出口的话是什么,断然摇头:“不,我一人一骑即可,走的也快。”
她有什么好准备的?牵挂的那个人,在千里之遥。
数年自认为已断了情意,避着不见,到最后听说他要真的见不着了,她却骤然心都飞了。
既痛又悔,亦是无尽的恐惧。
“母亲我同你一起去。”
“母亲我同你一起去。”
兄妹两人同时出声。
燕云城主先看了一眼简轻风,女儿一对上母亲的目光,立马低下头去。城主便又定睛向李浊,瞳若点漆:“澈儿,随我。”
继而偏过目光,落在简叔脸上,燕云城主的眼皮动动,似是避闪,最后却还是迎着自家相公的目光对了上去:“我速去速回。”
简叔点点头:“娘子,我等你。”
作者有话要说:还是过了零点,反向君我食言了。
22、
燕云城主说去去就回。
但自她和李浊去了大漠,探望重病的天狼王已经月余。
一直是消息不断,却不说归期。
简轻风每次和东郭说着些消息的时候,脸色越来越不好。
东郭也是忧心匆匆。
听闻赵咫遥病得越来越重,请遍了名医,就是燕云城主去了也不见好转……
到两个去大漠的第三个月末,例行的通信突然就断了。
毫无症状。
“怎么回事?”最坐立不安的就是简叔了,他走来走去,完全失去了一个中年男子经历岁月后该有的沉稳--而是着急得像一个愣头青:“轻风,东郭,你们在家,我去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