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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四质问仲王（第1页）

散场之后，牧少游没有和大家去庆祝，而是秘密来拜访仲王和雀观。

仲王和雀观似乎也一直在等他到来，都不约而同的聚坐在大厅里。

他们都知道了牧少游的来意，他想一问究竟，为什么两个人不和无丈先生联手，查明北冥鸿鹄和龙引人和无灵族之间到底有什么样的联系？而且非但不这么做，反而在这危机之中委以他们重任，让他们有权力来影响大会试的走向？

仲王和雀观相视一笑，缓缓说道：“不妨和你说，让北冥鸿鹄做大会试的总裁决正是我们希望的，这也是五丈先生的授意，北冥家族的势力之大已经大到了通天楼都管不住的地步，没有十足的理由和机会，五丈先生也动他不得的，龙引人也是如此啊。”

牧少游靠在长椅上，摊摊手道：“所以你们利用大会试做契机，希望北冥鸿鹄犯错，从而借题挥？”

雀观点头道：“这便是我们的顺水计划。”

牧少游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仲王和雀观的人格当然值得敬重，相信他们的决定必有道理，听上去是个不错的计划，却不是个完美的计划。

他忍不住说出自己的不满：“可是这样会让参会的修行者处于更危险的境地，更未知的境地，是不是有点不负责任呢？”

雀观说道：“我们和五丈先生考虑过了，目前无灵族在暗处，我们在明处，需要让他们尽快暴露，这样一来，内忧外患就可以一并得到解决了。”

仲王也道：“我们所能做的就是，暗中调动一切可以控制的力量，戒备和等待。”

牧少游问：“只是这样么？”

雀观道：“仲王很器重你，你又和双儿，采风是好朋友，其实本不该和你说这么多，知道的越多对你越没有好处，通天楼远比你想的复杂的多，尤其你们这些年轻人，还是不要卷入其中的好。”

牧少游听得懂雀观和仲王的弦外之音，他们在下一盘更大的棋，而且不希望自己插手，是在隐瞒，也是在保护。

这多少让人有些失望，但通天楼的气数还是要仰仗两位大人的。

仲王看到他的不悦之色，反而笑问：“我正要问你，为何大家都参加的大会试，你却要放弃呢，大敌欲临，匹夫有责，你这样做岂不同样是不负责任，而且，很懦弱呢？”

牧少游脸色微红说道：“我只是没有想过成为通天楼院士的打算，但不是惧怕惹祸上身的，如果无灵族来犯，我当然愿意当其中……”

雀观捻着颚下白须沉吟道：“少游不参加大会试的话也有好处，正好可以隐藏自己的实力，作为暗兵来观察，牵制北冥鸿鹄，关键时候可助我们一臂之力。”

仲王点点头，转头问牧少游：“你可愿意吗？”

牧少游笑道：“如果能帮助到仲王，自然是义不容辞的，只怕最后会让大家失望。”

雀观道：“我和仲王大人都会支持你，只要你愿意，通天楼将来必为你留一席之地，你有什么愿望，我也会尽我们所能帮助你实现。”

牧少游微笑说道：“雀观大人误解我了，牧少游不奢求能一直待在通天楼，不想做谁的棋子，其实能修行到今天这个地步，能认识这么多朋友已经很知足了。”

很久以前他确实向往过通天楼的一切，而现在他的心态已经生了很大的变化，这种变化也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仲王略显尴尬的说道：“我们无论怎么想怎么做都是为了解决无灵之境带来的危机，而非出于其他私心的目的，相信雀观大人也是如此，少游你不必多虑，你想做什么便做什么，不想做便不做，不用束手束脚，通天楼就是你的自由之地。”

仲王说的很诚恳，反而让牧少游觉得有些歉意，他向雀观鞠了一躬道：“抱歉了雀观大人。”

雀观叹了口气说道：“人以类聚，物以群分，你和双儿，采风都是一个脾性，这正是我和仲王看好你们的原因啊，通天楼的将来就全靠你们了。”

这是一句夸赞的话，却透着某种颓意和悲怆，他拂着道袖，很快离开了仲王府，寥落的背影很快消失在泱漭浓烈的的夜色中。

牧少游问道：“雀观大人哪里去了？”

仲王长吁道：“一直以来都是雀观大人在亲自安排通天楼的治安防御，夜巡轮班，若说通天楼里还有一个能值得依靠和信任的人，那就是雀观大人。”

牧少游却是默然在想另一件事，他好奇的问道：“听说雀观大人和神偷苟无涯是同门的师兄弟？”他一边观察仲王的表情，现他并无不悦。仲王平静的说道：“确实如此，你想说什么，尽管说吧。”

牧少游感叹道：“雀观大人真是一个了不起的人，明明知道你和苟无涯的关系势同水火，还和你走的这么近，还能成为好友，完全不囿于私情，这还不够伟大？”他说的很坦然，完全没有因为是先辈的事而觉得不好意思，因为他知道仲王同样是个光明磊落的人。

仲王只是凄然的笑笑，没有回答，他一定是在想到了他的亡妻晓晓了，那温柔的情绪，牧少游忽然能够体会了，他不想再打扰仲王，便告退离开。

……………………

小龙女的对手同样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三级院士，昨天宝山和柴夫卢的表现给了她巨大的信心，她本来就是个骄傲而自信的青龙族圣体，战胜三级院士远远不是她的目标，而且她背后还有强大的靠山洛老板，有无字学院，甚至是方寸海。

于是，小龙女迈着轻松的步子走向那名叫吴差的院士。

牧少游的神识紧紧跟着她的脚踝，却有一些沉重，明明这份担心是没有必要的，却不知是什么让他如此紧张？知道除非他能够代替小龙女，不然这紧张的感觉就难以免除，万一让她觉察到他的异样而分心反而不妙。

牧少游决定分散注意力到其他同时进行的比斗场次上，试着做一个旁观者，以分散对龙野的过分关注。起初，他只是漫不经心的留意这其他战局，而很快的就被完全吸引而移不开目光了。

今天参与挑战的这几位修行者明显比昨天的更有特点，牧少游印象中有几位是来自顶级学院的佼佼者，他们一开始所展示的修行境界就已经远远过了同时代的同修们，在举手投足之间，在停泊呼吸之间，都闪耀着独一无二的天赋，能看得出对所修法门独到的理解，正是这些不一样的东西，让他们面对三级院士时仍有举重若轻，游刃有余之感，而且很快就占据了上风。

牧少游苦笑，通天楼被全面压制，应该觉得很没面子才对，看起来这些前辈很不以为然，就连远远观望的五贤都面无表情，不知道是在失望还是在高兴。

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小龙女和三级院士吴差已经斗到半酣，担心果然是多余的——小龙女一样展现了杰出修行者的全部，完全掌握了攻守的节奏，她可以用任何想要的方式赢下这场比赛。

看起来吴差和其他三级院士并不能对新一届的挑战者形成多大的考验了。

吴差看起来很气馁，面对一个小姑娘都拿不下，他的名气虽然很小，可是他手上的法宝名气却很大，只要是识货的人都知道他背后代表的意义——绿地沉钩——这是一支独钩，通体碧绿色，夜中有荧光亮如星辰，是南方圣地池塘绿地的瑰宝，

吴差一定是来自池塘绿地的，而且一定是在池塘绿地有相当地位的人物。

可是他现在手持绿地沉钩，却无法对抗小龙女的九似风雨剑，已没有再坚持下去的必要了。

吴差忽然把“沉钩”收在背后，抬起了一只手掌，这便是鸣金收兵，偃旗息鼓的姿态，无需多言，他转身向裁决台走去，这是体面的认输的方式。

小龙女呼了一口气，她得意的回头瞧向牧少游，无论如何，拿下战都是值得开心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