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帐幔未落,却已是春情流泻尽,烛光浮跃沉。
次晨,凌曦翻身,只觉腰肢酸软,浑身似要散架。
昨夜种种,如潮水般涌上心头,颊畔不由泛起薄红。
够了!
真的是够了!
睁开双眼,那帐幔不知何时被掀起小半。
男人正慢条斯理穿上外衫,整理着襟袖。
恍若昨夜攻城略地、狷狂孟浪的不是他般。
转眼间,将那冷静自持的皮囊套回身上。
晚照躬身立在一旁,适时递上帕子,又奉上齿木。
沈晏接过,净了面,漱了口。
他系好腰带,将一枚羊脂白玉佩径自挂上。
不经意回头,正对上凌曦那双圆瞪的、写满控诉的眸子。
沈晏不由轻笑出声。
他缓步走回床边,伸手,带着晨起的微凉,揉了揉她还有些凌乱的发顶。
“不急,再睡会儿。”
狗男人!
凌曦暂时还不敢将这三个字骂出口,只能在心里狠狠蛐蛐他。
沈晏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些。
“抱歉。”
“昨夜,情难自控。”
这人怎么能这么坦然地说出这种话!
凌曦脸颊更烫,一把将被子猛地扯高,直接蒙过头顶。
瓮声瓮气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沈大人公务繁忙,快去上朝吧!”
别在这里碍眼!
沈晏看着那鼓起一团的被子,无奈摇头。
他伸手,将被子往下拉了些许,露出她气得通红的小脸。
“别这样睡,仔细闷到。”
凌曦索性闭上眼,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片浅影,一副“我不听我不听”
的模样。
耳边传来沈晏一声极轻的低笑。
随即,床沿微微一沉,又很快恢复。
光线似被放下的帐幔遮挡了大半,室内暗了下来。
门被轻轻阖上。
凌曦偷偷掀开一丝眼缝,帐幔晃动,人已不在。
尔后打了个呵欠,抵不过周公的召唤,又沉沉睡了过去。
沈晏刚迈出观山院,便与王嬷嬷撞上。
“少爷。”
王嬷嬷屈膝行礼,姿态恭敬。
沈晏的目光扫过她手提的食盒,里头隐隐有药味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