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姨娘只觉得脑中嗡嗡作响,就连局长现在的话也显得模糊不清。
她抖着手掀开最后一层白布,那只紫罗兰翡翠镯子便毫无预兆的映入眼帘。
这个可不能抵买果脯的钱,回来您可得给我零用钱啊。有些娇俏的声音,以及笑意盈盈犹在眼前,可现在人却没了。
讨债丫头。
你倒是回来讨债啊
苏姨娘瞪着眼前的镯子,眼一翻便昏死过去。
顿时白府一阵混乱。
“啊晕倒了。”白兰声见了,心中有些不忍的捂了嘴小声惊呼。
而白贺兰脸上却一点情绪都看不出来,在下面因为苏姨娘的昏倒一团乱的时候,理都不理白兰声,转身往回走。
裙摆微摆,步伐轻快,如一只心情轻松愉悦的蝴蝶。
这只能算是她自己命不好吧
白贺兰眼睛明亮,嘴角抿了一点儿笑花,为白兰舟这样的结局喟叹了一声。
另一边,宋家的船靠近码头时,一直昏迷的白兰舟手指微动了动。
同一时间,王天阙返回上海。
车缓缓行驶进王公馆大门,半绕过洋楼前的大花坛后在门前阶梯处停下。
公馆内的下人的急忙迎出,在王天阙弯腰从车上下来时接过他手上的外套,并恭敬弯身叫了声“大少爷”后,便拿着外套离开。
王天阙脚步不停,原本打算至今回房洗漱整理一新,便去公司的他,却在抵达客厅时因看见坐在沙上的人,而脚步微顿。
王家二少爷,和王天阙从来不对付的王少轩正翘着二郎腿,坐在那儿看报。
听见动静后至报纸上的字里行间移了眼,瞥眼见是王天阙后嘴边勾了个笑,微拖长了腔调开口,“我说是谁,原来是大哥回来啦哎一点儿小事都要亲力亲为专程跑一趟天津。大哥你可真是我们学习的榜样啊”
王天阙对于王少轩的冷嘲热讽只投以冷淡的一眼,之后便重新举步,欲直径上楼。
他和王少轩从来就没话说。
面对王天阙的冷漠,王少轩一点都不生气,反而在他至自己面前经过,已准备上楼时慢慢的将手上报纸抖了抖,微垂了眼慢慢对折。
动作优雅斯文,倒是和钱垒有几分相似的风度。
似乎留学归来的人都有一股子留洋回来的装腔作势感。
每一举手投足,似乎都要拿捏个强调,蕴含一股子气韵才能显出自己的不同似的。
“哎”王少轩叹了口气后又开口,“虽然平时你我势如水火,但毕竟是血脉相连的兄弟。未来大嫂家出了这样的事我还是挺惋惜,觉得应该劝慰你两句的。”
拾阶而上的脚步顿住,王天阙转身朝王少轩看来,眼眸沉沉,眉头微皱,“你这话什么意思”
“哦”王少轩一脸惊讶的看向王天阙,眼里却藏着看好戏的恶劣戏谑感,“你居然真的一点都不知道吗现在上海滩的大街小巷都已经传遍了呢。”
说到这儿顿了顿又叹息摇头,“可怜哦香消玉损啊”
王天阙只感心漏跳了一拍,瞪着王少轩脱口而出,“你说的是谁”
“谁”王少轩重复了这个字,品了品中间滋味后似笑非笑的看向王天阙,眼神锐利,竟有种似看穿他的感觉。唇边笑意带了份讥讽,又慢吞吞的开口,“我以为你会直接问贺兰小姐怎么了,可你却问谁”
王少轩顿了顿,轻声嗤笑了一声,“王天阙,你还真是吃着碗里,看着锅里啊”
这番话刺得王天阙呼吸一窒,脸上如结了一层霜似的一面转身往大门外走,一面冷冷开口,“我懒得听你胡言乱语。”
他要亲自去白府
王少轩将对折的报纸放在一边后,才在王天阙即将跨出门时开口,“白府三小姐被歹人夺财,死了。”
王天阙如遭雷击,整个人僵硬在大门处,甚至像是快站立不稳似的微微摇晃了下,直到伸手拉住门把手,借此作为支撑点,这才勉强站立。
王少轩欣赏着王天阙这副模样,只觉心中快意。
脸上的笑也忍不住又深了一分。他看着王天阙慢慢回过头来,看着自己。
张了张嘴后才在第二次时出声音。
嘶哑难耐。
“谁”王天阙脑子里嗡嗡的,竟如在梦中,整个人都浑噩了起来。
“是我没说清楚吗”王少轩微微偏头,故露疑惑。
“王。少。轩。”王天阙瞪着王少轩,那三字像是从牙齿缝中挤出来的,带着浓浓的恨意和咬牙切齿。
就连那双眼睛里也带着血丝,如即将失控的兽类。
这副样子让王少轩又欣赏了一会儿才慢吞吞开口,“这么着急做什么死的又不是你的未婚妻,只是个庶出小姨子而已。”
“哦。你刚才问我是谁。”他恍然拍手,自言自语,顿了顿后又笑眯眯的回答,“可能是刚才我没说清楚,是白府三小姐。白。兰。舟。”
最后三字咬得字正腔圆,保证能让王天阙听得仔细。
而确实听仔细的王天阙面色灰败,心不断的往下沉,如坠地狱。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