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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节(第2页)

她对文砚之怀有?惭愧,他那样?尽心竭力地研制药方为她解毒,如今快成婚了,她居然还?怀疑他,防着他。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前世她因为完完全全相信一个外表看起?来很好的人,吃了大?亏。今生表面上说着深信,实则内心信不过任何人。

“总之,我会珍惜现有?的生活,和砚之好好过下去。我和他很好。”

王章点点头,“你能?想得?明白就好,为父怕你太过感情用事,太过专注,爱上一个人就把自己的全部投入进去了。”

“女儿心中有?数。”王姮姬服侍王章喝药,吹吹凉,一口一口喂进嘴里。

前世她没赶着见到父亲最后一面,终生大?憾,如今亲人尚在,她尽心竭力侍奉在父亲身?边,弥补前世的缺憾。

“爹爹的病,一定要赶快好起?来。”

王章道:“人老了哪有?不病的,放心,爹爹身?子骨好得?很,即便为了你也得?活到一百岁。”

王姮姬心想若能?得?爹爹福寿绵长,宁愿用自己的性命去换。与爹爹的沉疴相比,自己这点小病不算什?么。情蛊虽恶劣到底有?法?可解。

“女儿不出?嫁也好,日日伴在爹爹身?边。”

王章爱怜横溢,恨不得?把心脏挖出?来给她,“吾女本来就不出?嫁。”

经王章这一番谈心,王姮姬没能?为文砚之成求情成功。

文砚之学了一下午的礼仪和规矩,对于赘婿来说,当然免不了鄙薄和羞辱。

暮色,流水小宴。

前来贺喜的宾客三三两两站在堂上,王姮姬与文砚之手挽手,均身?着暗红喜庆的订婚吉服,向宾客们敬酒。

郎灵寂也在。

他作为帝师,与王氏联系紧密,起?码现在还?有?权利出?现在王氏的宴会上。

只是他形单影独,分外孤寂。

王姮姬与文砚之挨个敬了酒,没法?独独略过他,并肩靠近过来。

“琅琊王殿下,我们……”

“敬你一杯酒”几字还?未说出?来,郎灵寂便生冷地走开了。

他从前如高高在上不食人间烟火气,事事稳坐钓鱼台,现在充满了戾气和孤僻,遇见人就厌烦。

他似乎再不愿扫她一眼。

郢水钟神,荆山孕秀。

独来独往。

继续保持着遗世独立不染尘。

他是不可能?纡尊降贵的。

王姮姬与文砚之面面相觑,左右是个不重要的人,就此作罢。

文砚之满是防备,悄声提醒:“蘅妹,以后不要再搭理此人了。”

王姮姬以为文砚之吃醋了,正要调侃两句,见他一脸清正,襟怀坦白,盯着郎灵寂的背影大?有?仇视之意。

她顿时?调侃不下去。文砚之的授业恩师陈辅,被郎灵寂害得?撞柱自尽。此等血仇非偿命不能?肃清,岂是寻常儿女情长的吃醋。

他恨郎灵寂不是因为她,而是因为政治原因。

王姮姬甩掉杂念。

开宴后,一家?人其乐融融,觥筹交错,分桌而坐。

王家?人都坐在内间,王章、王戢、王潇、王瑜、王实、王慎之等人皆在,也给郎灵寂留了位子。

不过郎灵寂并没有?出?现在饭席上,早就走了。

文砚初是寒门,则和一些散客和王家?女婿们被安排在了外间。

文砚之低头盯着盘缘上的青花出?神,入赘者,拜堂成亲夫妻交拜时?,头要低过妻子一筹。

妻子的书房不能?随便进。

走路,要落后妻子半步。

用膳时?,妻子撂下筷子,丈夫也必须撂下筷子。

并非所有?王氏女婿都这样?,只因他是入赘的,条件才如此苛刻。

他一开始答应这桩婚事时?,没想到娶王氏女需忍辱负重如此之多,几乎到了剥削的地步。

寒门活该受欺负吗?

这般窝囊,他如何做个问心无愧的七尺男儿立于天地之间?如何为恩师报仇?如何匡扶帝室,诛杀奸臣?如何声名籍甚,名动当世,实现少年时?的抱负?

里厢内隐隐传来王姮姬的谈话声,“……砚之是读书人,账算得?好,我想把沿海几条街的庄子和田地交给他,授给他驸马都尉的头衔。”

王戢反对,肃然道:“庄子和田地乃家?族立足根本,岂能?儿戏,交给外人?若给至多给一条街。驸马都尉的虚衔太大?了些,爹爹明令禁止他参与仕途。”

“二哥……”

王姮姬拉长音调,不大?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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