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其他的门派都得为钱担忧,除了修炼外也得考虑门派的展。鬼谷受皇家奉养,每年拨的银子就是一笔天文数字,在这样安逸的情况下还不能花点心思干些可以扬名立万之事,这多少也有点说不过去。
“哎,难以启齿啊。”李道然苦笑了一下,叹息说:“祖师爷,您不知道现在的世道,热兵器当道推崇武学的已经不多了,真正肯吃苦练武的人其实不多。而且修炼武功的秘籍每一代都有人心血来潮的去改,据说战龙诀的入门之法已经被改得乱七八糟了,九凤玲珑功的情况也差不多,这也导致现在鬼谷门下的一宫五行堂青黄不接很是尴尬。”
“当年不是说了么,授之必当倾囊以授,绝不能玩什么留一手的把戏。”许平冷笑了一下,师傅留一手这事果然是个弊端,可于人性而言真是谁都免不了俗,果然自己说的话都是废话了。
“百花宫的宫主现在走火入魔闭着关!”李道然尴尬的笑着:“可她的修为是在地品中阶,这还得赖于百花宫一脉相承没什么复杂的事,不过五行堂那边就惨了。修为最强的两个堂主也是刚突破地品,其他三个都在破境的边缘上挣扎着,好几年了一点要突破的迹象都没有。”
作为一个传承了三百年的门派,弊端还不止于此。战龙诀的入门被改得乱七八糟不说,就连当年血手魔君留下的秘籍都不知道去哪了,按理说战龙诀修炼得走火入魔的话是绝对的有方可医,可现在五行堂的人没了这个定心丸个个都修炼得战战兢兢的,这也是导致他们修为一直停滞不前的原因,可以说鬼谷身为国教,但除了观天宫人少传承有序外,其他一宫五堂的情况可不容乐观。
“沦落到这地步了啊。”许平有些失望,也有些痛心,当年创下五行堂的时候门下五徒后来都是问鼎天品之境的高手,没想到而现在的五行堂竟然没落到这地步了。
李道然在旁边没敢多说什么,说到底武力的事和他观天宫无关。可鬼谷一脉博大精深,大家又都是一体相连荣辱与共,五行堂和百花宫的没落他们自然也受到了牵连,所以这些一向不问方外之事的家伙也倍感困扰。
“你先退下吧!”许平沉吟着,面色淡然看不出所想。
“是!”李道然也不敢再多说什么,毕竟鬼谷派现在落到这地步他也觉得无颜面对祖师爷了。
叹了口大气,沐浴完后许平窗上了宽厚的道袍,过久了帝王的生涯没人伺候是一件奇怪的事,许平现自己穿衣服的动作很是笨拙,笨拙得就似是在牙牙学语的孩子一样,好不容易穿上了又因为身体太瘦了感觉很是别扭。
这干尸一样的身体啊,什么时候才能恢复正常。许平看着自己枯瘦的身体是欲哭无泪,没想到复活的过程那么漫长,看来在有个人样之前自己还得在这住久一些。
这是一处深山老林里的院落,外表看很是普通,但琉璃瓦顶和楠木大门都在透着一种低调的奢华。三百年了这里一点改变都没有,还是和刚建的时候一样简单,想来也是因为经常有打扫的关系所以倒是满干净的。这是当年许平的起居之地,在心烦意乱的时候总会来这和师兄陈道子好好的聊天解闷,每次来都会在这小住几天陶冶一下身心,让自己有冷静的头脑可以思考天下之事。
小院不大,位于悬崖之上只有一条石阶可出入,要经过石阶的话就必须路过观天宫,所以别说外人了,就连鬼谷门下其他的人都不可能叨扰,是一个可以安心闭关不用担心被打扰的地方。房内都是当年所使用的器物,每一样都是皇家御制的御用之物,就连一个杯子拿出去都是价值连城的古董,不过现在在许平的眼里这只是一些生活用品罢了。
房间简单却又高雅,几百年了这老手艺的楠木大床依旧结实得吓人。盘腿坐在上边,许平呼吸吐纳着,战龙诀的功法修炼了无数次已经是烂熟于心了,身上的真气还很虚弱,比起自己人间颠峰的时候特别的渺小,不过好在力量在持续的恢复着。
干枯的肉体在恢复血肉,内丹也处于虚弱的状态,一切都急不来。
良久以后,许平才睁开眼来,看了看自己的手臂,感觉上似乎血肉多了一些看起来没那么恐怖了。涅盘重生,不只是肉体和力量有了一个崭新的开始,似乎连心境都产生了变化。不是半世帝王的老气横秋,少了当年似乎看破一切的圣心独裁。
许平感觉到自己的心境变化似乎又回到了十多岁时,还没有津门之战的血腥,还没经历过阴谋诡计的洗礼。就像那时候闯荡江湖一样单纯,想游戏人间,想年少轻狂的肆意妄为,对于三百年前的一切似乎都看得淡漠了,或许时光流逝自己不该总去想那些已经归于尘土的人和事。
豁然开朗,心境上质的飞升让许平感觉到一种完全的新生,似乎是斩断了前世今生一样,思想也不会总被过去的事所牵挂。不会思念某一个人而悲伤,也没了那种一世帝王似乎浑然天成的傲气,没有了俯视苍生一切了然于胸的雄才谋略,从坟墓里走出来的的一切阴霾都消失了。
再次走出房间的时候,许平脸上没有了不怒自威的沉稳,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年少轻狂的笑意,吊儿郎当又有几分痞性,怎么看都像是街上那种调戏少女的流氓地痞。
“祖师爷,您需要用膳么?”李道然等在门口,毕竟许平的存在是一个天大的秘密,所以他不敢带自己的门徒前来,一切只能是亲力亲为了。
“不会要我也吃斋吧,大鱼大肉伺候着。”许平哈哈的一笑,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开始期待起了食物,闭关了那么久肚子也是真饿了,心里开始想念起食物能给带来的简单又直接的享受。
“当然有,您在哪用膳。”李道然微微一楞似乎有些不适应,但还是马上恭谨的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