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没有想要“见”他。
到现在为止,景尧还没有提出想和他见面。
时长清说:“应该是他在防着你吧?景尧平时没脸没皮,为了达成目的,什么事都干得出来,但他不知道,他有的时候,还是要点脸的,尤其是在熟人面前。”
这点沈亦郴无比认可。
“怕最后成不了,所以干脆一开始就放弃了。”时长清说,“这么多年了一点没变呢。”
她朝沈亦郴笑笑,“你不知道吧?他其实挺怕别人拒绝他的。”
这点沈亦郴没看出来。
他可不是没拒绝过景尧,而是根本拒绝不了。
甚尔根本预测不了拒绝之后,景尧又会拿出什么奇葩办法,让他改变主意。
时长清观察他表情,唇边笑意更深了,“怎么?他跟你撒泼打滚过?”
沈亦郴迟疑了下,点了点头。
“如果他这么干了,说明他觉得你是不会真的拒绝他的,”时长清说,“如果你的态度足够坚决,不给他任何希望,那他就不会这么做。他能缠你这么久,你不会次次欲拒还迎了吧?”
沈亦郴:“……”
男生脸上有些不自然,酒精都没能在那张冷白的脸上留下痕迹,这会儿在时长清的三言两语下,反而起了赧色。
确实是他……不够坚定。
沈亦郴以前反思过自己,也是他自己欠,非要逗人玩。
结果好了吧。
“那看来就不是我弟弟一个人的责任了。”时长清双手在身前放松交叉。
弟弟没和她说过恋爱细节,年轻男生容易擦枪走火,谁也不知道具体经过,单方面把掰弯的帽子扣对方头上,未免太不讲理。
她无意做这种恶毒“婆婆”,叫沈亦郴来也不是想刁难他。
只要是景尧自己愿意的,对方也没什么坏心思,不会受到伤害,这就足够了。
沈亦郴除了听着,也做不出其他反应了。
“真行,真会玩。”时长清的来意差不多达成了,不准备继续浪费时间,打算走人。就是有点头疼,她今天穿的礼服,该怎么才能保持形象,同时把隔壁醉得人事不省的小废物捞走。
难不成跟抗箱子一样扛走?
还是小时候好,一拎后脖颈就能把人拎起来了。
她漫无边际地想着,路过沈亦郴身边时,停了一停,不只是有意还是无意,淡淡地说:“当年我父母谈离婚的时候,我爸一度想和我妈提条件,把景尧换成小曦。”
沈亦郴一时没听懂她的话,“什么?”
“我们家孩子是出生时候就被‘分’好的,谁跟着谁,是上户口的时候就决定了的,除了大哥,我爸没什么要求,都是让我妈选,我妈选了我和小曦,他同意了。但他后来后悔了,他已经有一个儿子了,想再要一个女儿,就跟我妈商量,把景尧换成小曦,我妈没同意。”
“我不会让我的女儿成为第二个我。”当时她妈是这么说的。
被当做商业联姻的工具,这样的命运,她经历过一次,就够了。诞下小狼的母狼可以为了自己的孩子和任何野兽厮杀。她不想让自己孩子走上自己的老路。
父亲很错愕,“在你心里我就是这种人?”
“你不是,”母亲说,“但我只相信自己。”
当时她有事来找父母,推开门时,看到景尧就在门外。
父母在卧室里谈离婚,景尧就在卧室带的小客厅里玩积木,被敲门声吓到,高高的积木堆上去,没放平稳,全塌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