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摇了摇头,略作停顿:「也许吧。」
看似矛盾,其实也好理解。我不是在等白颖,但白颖的作为,又使得我不得不等待。
再狡猾的泥鳅,只要给它一个洞,它就可以钻进去;现在,我就在等郝江化钻进我给他挖的洞,而且他非钻不可。
当退路只剩下一个,泥鳅只会拼命钻;而现在,白颖大抵也在挖一个洞,那么,这条泥鳅会钻进哪个洞?
计划永远跟不上变化。老白、黄俊儒都是一种偏差值,在误差范围内不会影响结果,那么白颖呢?
等待,并不意味枯等。什么也不做的等待,往往什么也等不到。
这也是李萱诗上龙山的原因。她和徐琳两人,带上祭品和礼物。
龙山老庙,偶有游客,香客不多;庙中有一长生堂,有供香案、牌位以及灵龛等。
每年,李萱诗都往庙里捐一笔钱,在布施册的排名一直是第一位。
焚香,三支青檀,祭品摆在供桌,在庙祝童的示意下,对着岑箐青的牌位和灵龛,祭拜祈福。
祈家宅平安,祈母子连心,祈儿女双全。此三祈求,望妹妹泉下有知,保佑姐姐顺遂。
徐琳亦是感怀。这三祈求,前两祈不意外,确实家宅不宁,母子更是貌合神离。
前两祈,是不得而求,只是第三祈,祈求儿女双全。
的确,她给郝家生养四个孩子,四去其二,也只剩下郝萱和郝思凡。
到底是杞人忧天?还是萱诗已经做好最坏的准备?
徐琳隐隐担忧,是自己太敏感了吗?但话,是不好讲白。
回到郝家,又传来恶讯。公安局正式通知,改协查为传唤,并且是强制传唤。
从衡山县公安局已经升格到衡阳市局,李萱诗没想到情势恶化到这么快。
「郑大哥,这…」眼见郝家人心忐忑,迫于无奈,她不得不拨打电话给郑群云。
「妹子,真不是我针对老郝…北京的案子了…」郑群云叹道,「他把人丈夫给推下楼,现在王诗芸缓过来,已经录了口供…」
李萱诗一麻,有所恍神:「还能有法子吗?」
「不说故意杀人,哪怕过失杀人也是刑事案件,刑案是公诉案…已经在走程序,老郝大小是地方干部,审批没这么快…」郑群云继续说,「再怎么说,他也算半个白家亲家,白院长刚死,这不看僧面看佛面,如果你能找你儿媳帮忙,体制内也讲人情世故,应该能拖一拖。」
帮忙?李萱诗心里清楚,白颖会帮才怪;即便她肯,童佳慧也绝不会容忍。这关,郝江化是铁定过不去的。
「倒也不是一点办法也没有。」郑群云话锋一转,「没正式抓捕或通缉,那就还有转圜余地;王诗芸,也算是老郝的女人,这里面就有操作的空间,谁敢说她的指控就是事实,也可以是争风吃醋、桃色诬陷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