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树荫下摆设的茶案坐了下来,看上去像是三公子拜会教头一般,但谁也不知道,这个太初门三公子却是来向总教头请安的。
坐下后,韩云溪也不废话,直接进入了正题。
“母亲出远门的事情,师尊可是知晓?”
“哼,这自然,那母狗的一举一动都需要向我汇报。”
母狗这个称呼多少还是刺痛了韩云溪,但也就略微刺了一下,韩云溪仍旧维持着“三公子”的姿态,但语气依旧毕恭毕敬地再次问道:“那师尊不怕她会……”
公孙龙此刻斜斜瞥了一眼过来,目光阴冷,但转瞬即逝,脸上立刻变幻成那爽朗的表情,哈哈大笑几声后,却是说道:“咦,三公子为何如此挂心,若老夫的事情败露了,这不是正和你意吗?”
韩云溪被公孙龙的目光刺得心中一凛,但也堆起笑容回应到:“师尊莫要与徒儿开这般玩笑。母亲……那条母狗的事情若是暴露出去,徒儿想,死的第一个必然是徒儿罢了。先不说那母狗容我不得,定会一掌将我击毙,若是此事让江湖中人知晓,这天下之大除非徒儿隐姓埋名从此再不是江湖人,也是无处可去了。对于习武之人来说,这不是比死更难受吗?徒儿有怎么会有这样荒唐的念头。”
韩云溪却是认真无比地看向公孙龙那张古板的脸,继续说道:“徒儿三生有幸遇上师尊,师尊修为旷古烁今,一身大能有翻天覆地之威,若得师尊恩泽,怕只是点滴雨露,徒儿也是受用无穷了。”
“哼,少说这等谄媚之言,为师不喜这一套。”
公孙龙说着不喜,但那舒展开的面容却是表示他十分受落非常。
“哪里是谄媚之言,徒儿这是自肺腑。师尊是徒儿命中贵人。”韩云溪露出淫笑:“若不是师尊,徒儿如何能做到把母亲收入帐中那惊世骇俗之事?徒儿定当尽心服侍师尊,完成师尊交予的任务。”
“嘿,你若真的如此想自然最好,为师自不会亏待于你,否则,为师有的是方法让你后悔。”
公孙龙对韩云溪的话异常满意。
他知道韩云溪是滑头的,但若非韩云溪花滑头公孙龙反而不放心,因为滑头的人最会衡量利弊,最懂妥协。
他在太初门隐匿了半年了,这半年来他对太初门上上下下调查得是一清二楚。
韩云溪是什么样的人他自然也是了解了,他在门内做的那些荒唐事,能瞒得过别人却瞒不过他,因为其他人不会如此斗胆去调查韩云溪的一举一动,但他公孙龙却没有这个顾忌,他已经数次躲在一边观察到韩云溪在太初门折腾的淫戏。
在他看来,韩云溪没有一点儿正派弟子的风范,其行事作风却更像是魔道中人。
想到这里,公孙龙心里还冷哼一声,什么正道魔道,其实天下乌鸦一般黑,无非是正道有一层光鲜亮丽的外壳罢了,争抢起资源来,哪个不是心狠手辣不折手段的?
所以,公孙龙根本不怕韩云溪背叛他。
“那条母狗的事不劳你费心,为师那天魔摄魂大法奥妙无穷,不会有问题的。”
“那徒儿就放心了。”
“嘿嘿,为师看你是食髓知味了吧?你放心,只要你尽心尽力完成为师交予你的事情,为师以后传授你那天魔摄魂大法,保管你要什么女人就有什么女人。”
——
又三天过去了。
母亲不在,韩云溪一时间也没有了什么特别的目标,除了修炼外就是玩玩女人。
期间倒是找了大量的道家典籍看了起来,试图在里面寻找一些突破点。
其实父母当初和韩云溪说过类似的话,但是没有白莹月分析得那么透彻,只是说了一番类似“千军万马过独木桥”一般的例子,韩云溪当其时也认为这是惯常的教育,并未放在心上,反而因为哥哥姐姐的突飞猛进及对自己下意识的否定,更多的心思花在一些旁门左道上了。
这段时间他一直没有下山去寻找萧月茹,只是写了几封信让人送去,大意说日夜思念,只恨太初门内事务繁忙,无暇亲自前往。
然后每一封信,韩云溪都夹了一些精挑细选的女儿饰在内,却也是笼络人心的一些小手段了。
然而,就在韩云溪觉得一筹莫展之际,没想到一次偶然的拜访,却意外地将一切揭露出来了。
“南唐确认会出兵援助南诏了?”
“嗯。”
童长老招待客人的偏厅里,韩云溪正给这位正牌师尊倒茶,两人聊了大半个时辰修炼上的事情,却是意外地听到童长老一声叹息后,说起这个劲爆的消息。
“虽然早在意料中,却没想到南唐上面这么快就能做出决定,倒是南诏那边给出了何等条件?”
“贝州。”
“嘶……”韩云溪倒抽了一口凉气,脑子不由地因为这两个字开始推演起来,一时间那表情自而然地变得严肃起来:“无异饮鸩止渴罢了,贝州乃南诏咽喉,就算这次顶住了吐蕃的攻势,他日若南唐有意,南诏依旧难免灭国之祸。不……,南唐必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韩云溪却是惊叹于南诏壮士断腕的决心,不过这倒也不难理解,如果南唐不出兵,南诏实难抵挡吐蕃如今气势如虹的攻势。
虽然把贝州这等要地拱手送予南唐,但只要获得喘息的机会,以后的局势谁也无法预测,但活下来才有选择的机会。
“哼,与人的本性无异罢了。”
童长老哼了一声,表情却是有些凝重。
他是太初门仅次于姜玉澜的存在,姜玉澜不在时由他暂时代理门内的事务,却也是个见惯风浪的人,韩云溪见师父如此表情,却是看起来形势并不乐观。
童长老的眉头皱了起来:“三公子要早做准备罢了。”
“嗯?”
“今日朱雀堂呈报,南诏的南山码头战船频繁调动,却不是往南边海岸走,而是往东去了,我想南诏皇室是想退到海上去。”
“海上?那苍南境与姓赵的从此再无关系罢了。”
“总也比呆在这里不是被吐蕃灭了就是被南唐灭了好,赵婧龙若果真的放弃了南诏,三公子难道还不明白老夫为何让你早做准备吗?”
“师傅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