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俟雅言想了下,又问:“你从哪里来?”
商泱抿紧唇,又是一副装死样。
万俟雅言说:“别让我又把你伸到你的身下去。”
商泱睁眼,突然手掌一翻,拍掌就朝万俟雅言的太阳穴劈去。
万俟雅言早有防备,身子一侧,头迅往后一闪,迅敏地躲过这一掌,反手朝商泱的手掌压下,叫道:“现在才想着出掌不嫌太晚了么?”商泱变掌极快,万俟雅言也不弱,两人你来我往连交几招手,最后,万俟雅言突然一翻掌压住商泱的手掌,掌心一翻,扣在商泱的命脉上,商泱立即不动了。
她咬咬唇,又迅用手左在床上写下几个字:“你杀了我吧。”
这句话还用写的?
若说之前说出她的名字用写的,那是那种情况下不好意思说话或气得说不出话,可这会儿这句话——只要不是哑巴,都是用喊的吧。
“你是哑巴?”
商泱满眼杀气地瞪向万俟雅言。
万俟雅言感觉到她手腕上的真气涌动,赶紧用力一压,真气从商泱的腕脉里透进去,顿时疼得商泱全身一颤,接连倒抽几口冷气,冷汗都下来了。
人的真气行走在经脉之中,命脉被扣,如果有人强行从外界冲真气冲进去,那滋味——比万蚁噬咬还痛。
举个例子,人的胳膊肘位置就有一条经脉,有时候不小心撞到胳膊,又刚巧是撞在那根筋上,那是又痛又酸又麻,稍微撞重点,整条手臂都是麻的,连抬手都会觉得困难。
撞到胳膊上的经脉比起被真气撞进经脉里的滋味,那简直就像是轻轻地用羽毛拂一下。
万俟雅言为什么一直用真气护住自己的命脉,那就是怕被人制住她的命脉,一身武功使不上事小,还只能任人宰割。
被握住命脉,别人要杀她还是废她,一弹指的事。
这点不止是万俟雅言,但凡习武的人都会,这是种本能。
然而,万俟雅言的手指扣住商泱的命脉,却没有感到丝毫来自商泱体内真力的阻力。
这点就说不过去!
很说不去。
这就像你拿刀子去戳别人的眼睛,别人不闪不躲地任由你戳一样,连本能的眨眼都不眨一下。
而且刚才万俟雅言与商泱交手时也有一种感觉,商泱出掌无力,掌法极精妙,论掌法,万俟雅言自愧不如。
可就是因为商泱的掌劲不足,还被她强行压下,几招就扣住了。
她突然出掌,贴在商泱腹部丹田处,手掌翻转摩挲,掌劲透入商泱的丹田里。
真气渗进去,如石牛入大海,绵绵无力。
她顿时明了,松开手,说:“你的武功被人废了?”没废完,若是全废,人也差不多废了。
有武功的人如果被废掉武功,比起正常人还不如。
如果万俟雅言的武功被废,她会连华君都打不过,严重点,走几步路都会喘气。
商泱的轻功还在,呼吸间也还有常年练功的人保持的有绪吐纳。
商泱没理她,而是翻掌就朝自己的脑门子拍去。要自杀。
万俟雅言拨开商泱的手,睨着商泱问:“我准你死了吗?”欺负一个柔弱的哑巴!
万俟雅言的脸上有点挂不住,心里也有点过意不去。
她怎么都没有想到这么一个大美人居然会是哑巴。
老天也太会开玩笑了。
她看到商泱坐在床上,身下又是一片殷红,赶紧喊声:“陶婉。”
陶婉进来了,站在门口,应声:“门主。”
商泱的脸色苍白,却是神色漠然地坐在床上。
“去拿伤药来。”万俟雅言想了下,这个属外伤,可伤在里面。她咬咬唇,冲陶婉招招手让陶婉过来。
陶婉过来,只见床上到处都是斑驳血渍,不由得倒抽口冷气。她看明白这是要什么伤药,赶紧退下去给人拿药去。
商泱死死地咬住牙齿,凄厉的眸子紧紧地盯住万俟雅言,又用手指在床上迅写下一排字:“你我素不相识,萍水相逢,为何要如此辱我?”
万俟雅言说道:“待我查清楚,倘若你真是无所图谋,我对你负责便是。”她吩咐婢女去打热水来,先把手上的血渍洗了,又再拧了毛巾来到商泱的身边,替商泱擦拭腿间的血渍。
很快,陶婉拿着药过来,立在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