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守亮把钥匙从门锁上拔下来扔到门厅的小竹篮里,重重关上门。
他径直走到冰箱前,希望自己还没喝完啤酒存货。
好几天都没采购了,这个家越来越像酒店。
陶守亮从孤零零的架子上拿出最后一罐啤酒,拉开环扣,仰头迎接冰凉的液体。
酒精的酸爽滑过唇齿,灼烧着喉咙,一路来到肠胃。
他的手机一直在响,提醒他朋友圈正热热闹闹聊着某个热门话题。
他们刚刚追捕并押解一个逃犯回来受审,过程谈不上艰难,但也耗费了小队一个星期时间。
逃犯是位小小的粮食局长,当了五年的官儿,贪了整整两个亿。
他藏匿在一家边境小镇的农舍里,等待偷渡出国的汽车接他奔向自由国度。
当陶守亮确认他的身份后,直直向他走去。
陶守亮仍然忘不了那张面孔,先是疑惑,再是惊讶、恐惧、惊慌、绝望,然后转身向相反的方向撒腿狂奔。
“为什么这些人总是一见我们就跑?”他的搭档重重叹口气:“为什么他们觉得能跑得了?”
陶守亮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跟在局长后面。
他没有着急追局长,只是始终让这位逃犯保持在视线范围内。
露面之前他们已经侦查过地形地势,局长身上是否有武器,周围会不会有帮凶,还有邻里平民的安全等等因素,断不会有任何差错。
局长大人长期沉醉于声色犬马,体型早就走了形,体力也和他的体型相匹配。
陶守亮帮他掐着表,这位坚持了四分三十四秒就再也跑不动了。
局长摔倒在地,嚎啕大哭像个孩子。
陶守亮给他铐上手铐脚链,毫无波折压入车里。
这次任务完成得非常出色,没有人员伤亡和损失,队友们得到上级褒奖,趁机好好放松,大肆庆祝一番。
陶守亮回到家已经很晚,其实也不是很晚。
春天已经接近尾声,但夜晚还是来得太快,黑漆漆一片,给人已经凌晨的感觉。
陶守亮坐在沙上休息,悠闲地望着窗外遥远的晚空,似若有所思,亦思无所绪,天马行空杂乱无章,然后又一次得出结论,他实际上并不喜欢独处。
那个该死的女人侵入脑海,身体跟着产生反应。
他需要解决这件事,黯影是最佳场所,但解不了现在的燃眉之急。
楼下的小少妇曾经向他暗示,陶守亮脑子里的一部分想说好,即使只是一晚也可以享受快乐,但他知道那个小少妇不是答案。
手机又响了一声,再次安静下来。
陶守亮坐在沙里,盯着墙上的某个点出神。
他闭上眼睛,感觉一阵微风掠过,刺痛他的皮肤。
陶守亮睁开眼睛搜寻黑暗,只有满月的光芒透过窗户洒在地上,他的视觉在捉弄他,让他在不应该出现的地方看到阴影。
自从送生病的魏寒回家,他们又有三个来月没有见面。
陶守亮几乎动用了他所有的个人时间调查魏寒。
他可以肯定魏寒的书房是他春梦生的地方,也找到她那晚用的香烛并请专家化验。
都是普普通通、平平常常,没有任何事物可以影响到他那晚的睡梦。
魏寒本人也没有任何信息能够与春梦有关,她从小在单亲环境下长大,这可以解释她对人对事的强烈防范心。
年到三十仍然单身,而且很难信任亲近。
她是一名会计师,工作不稳定,但哪里都会需要,所以衣食无忧。
她不热衷社交,上下班之外大部分时间都窝在家里。
如果非要陶守亮给魏寒贴个标签,逃不出是个普通人中的美女,美女中的普通人。
这样的人在陶守亮的世界里,说多不多,说少不少。
如果不是那个梦,陶守亮估计永远不会和魏寒有任何交集。
他当然也可以挥一挥衣袖,将这个女人抛之脑后。
自从现这个女人无害后,陶守亮也试着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