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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温顺的女伯爵（第2页）

“来之前，我有想过你处境会有多恶劣，但没想到跟孤家寡人没差别。”斯兰达尔依靠着书桌，顺着落地窗清澈透明的玻璃，望向城堡后的花园。

前世中世纪，每个城堡中都必备花园，幽暗僻静方便行事的小树林和美丽清雅的鲜花芳草，都是幽会和放松的好场所。

格伦堡也不例外，此时正值秋季，虽然没有鲜花烂漫，但也有芳草和绿荫青青，凉亭和假山喷泉一应俱全。

几名身着黑白女仆长裙的靓丽女仆正穿梭丛间打理着花园，女仆脸上神色尽是忧虑，就连往日氛围旖旎的幽会场所都染上了一丝阴霾。

“所有的村镇，都归到了科兹威尔的治理下，而且是由耶尔大主教亲自认定，府格伦堡，从财库到武备库被全部搬空，府原本的三百人的城卫军，也被收编。”

“换句话说。”斯兰达尔扭过头，看着书桌后咬着红唇沉默不语的卡特琳娜，“现在的你，除了一座城堡，十四名效忠你的内府骑士，几十名毫无作战经验的仆役以外。”

“一无所有，要钱，没钱，要武装，没武器盔甲，要人，村镇和城镇没一个归你统辖，只有一座空荡荡的府和城堡，就连收税都没有税官，真真正正的一无所有。”

斯兰达尔每说一句，卡特琳娜的气势就会弱上一分，当他说完时，女伯爵整个人已经不敢直视他的目光，咬着下唇别过了头。

她的处境，已经没有资格再和斯兰达尔谈判，她所有的筹码都已损失殆尽，这种情况就算是傻子都不会再遵守当初的契约，更何况斯兰达尔还完全掌控着她。

“那你想怎样？”她侧过头，对斯兰达尔的回答完全不抱任何期望。

没有谁会在完全掌控着她的情况下，还会傻乎乎地遵守当初的约定，用几乎一无所有的资本，去对抗甚至是战胜势力庞大坐拥整个骑士团并且还有伯爵领大主教支持的敌人。

“先给我主要城镇的资料。”斯兰达尔摩挲下巴，思索着，“我从某人那得到了一些情报，先收拢主要的城镇和教会，整合势力，再展军事好一点。”

“你……”女伯爵满脸错愕地扭过头，难以置信地看着面前一脸思索的斯兰达尔，呆呆地问道，“你还，还准备履行当时的契约？”

在问这话时，女伯爵感觉心中被一股异样的情绪填满，不但心脏狂跳，就连说话的嗓音都带上了几分颤抖。

“你又没违反契约，我为什么要撕毁契约？”斯兰达尔皱眉扫了一眼满脸错愕的女伯爵，心底浮现几分不耐。

他感觉面前这个女人总是喜欢想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从初遇时到现在，尤其特别喜欢把一件非常简单明了的事情搞复杂，明明自己当初把契约内容都挑明了，还总需要赘述。

卡特琳娜感觉自己的心脏从没跳地像现在这么快，原本灵活敏捷的思维在此刻变得迟缓且迷糊，就象是一个得到心爱礼物的少女般不敢置信地再问了一遍。

“可，可是，我现在已经没有了当初承诺的资本。”女伯爵红着脸，声音细若蚊蝇，宛如羞怯的少女而非那位冷傲的女伯爵。

斯兰达尔突然觉得，自己当初就该在山洞里把这个非常麻烦的女伯爵化为血食。

他颇有些不耐地用食指叩了叩书桌，深感无力地叹了口气：“我说过，你没违反契约，我就会一直履行契约，不会让你遭受一点屈辱，会推你到帝国的顶点，还需要我再重复一遍吗？”

“不，不用了。”卡特琳娜连忙摇头，对于斯兰达尔的不耐烦非但没有感到一丝生气，反而感觉有些亏欠。

她深吸了口气，撩开额前散落的丝，露出有些泛红的粉嫩耳尖，试着稳住心底翻涌不停的情绪，轻声道：“如果这样的话，确实是个可行的策略，我待会让格罗特把主要城镇的信息给你。”

“行。”斯兰达尔点点头，接着道，“另外，确认一件事，地方主教，是不是同一条心？”

“不可能。”卡特琳娜果断回道，“地方主教一般会克扣赎罪券和什一税的金额，少报或漏报，不可能是一条心。”

看样子女骑士的情报没什么问题。

斯兰达尔思索着，心底浮现一个大胆的计划，继续问道：“那，如果，我掌控了一名主教，再整合其他地方的教会势力，将教会展成自己手下的势力，你能不能配合扶持？”

“这不可能。”卡特琳娜连想都没想就直接否认，“地方主教虽然和教廷以及大主教不齐心且贪污腐败，但是他们再怎么腐败也是教廷的人，除非你能扶持一个绝对忠诚的人当主教，否则——”

话还说到一半，她才反应了过来，斯兰达尔那看呆子的眼神让她脸色涨得通红。

绝对忠诚的人，她自己不就是个例子吗？还用扶持吗？

“有件事我挺在意的。”斯兰达尔托着下巴，凑到女伯爵跟前，若有所思地问道。

“什，什么事？”女伯爵脸色通红地别过头，不敢直视斯兰达尔。

“你真的是伯爵？”斯兰达尔质疑道，“从决策，到思维方式，和大局观，我怎么感觉你一直都慢半拍？”

“我，我……”女伯爵当场无语凝噎，连反驳都做不到。

在平日里，她的决策一直都没问题，就连一向和格伦堡不对付的斯堪威亚伯爵都承认过她是一个聪慧的女人。

但在斯兰达尔这，她的思维总是变得迟钝且迷糊，而且很多时候都会下意识去依赖斯兰达尔做出决策。

“行吧，反正你也不用做什么决策，好好做你的伯爵就行了。”斯兰达尔叹了口气，随即道，“最后一个，地方主教的什一税和赎罪券，有哪部分是要给部分给你的？”

“这个没有。”卡特琳娜摇摇头，“不管哪个伯爵，都不会扣留教会的什一税和赎罪券的财产，只有公爵会接受部分教会的‘馈赠’。”

“也就是说，他们收取你们的领民什一税和赎罪券，你们拿不到一分？”斯兰达尔皱了皱眉，这可和前世不一样。

在前世中世纪，虽然教会嘴上说一切财产属于上帝，但说到底什一税和赎罪券的钱，都会被贵族留下大头，变相的二次征收领民的税款。

而在这，居然连伯爵都留不下一分，这倒是稀奇了。

“没人会扣留教会的财产。”卡特琳娜认真地说。

“教廷拥有的圣殿骑士团和牧师，专门惩处打教会财产主意的人，不管你是伯爵还是土匪，虽说在帝国北方，教会的影响力稍弱，但圣殿骑士团依然可以跨越选帝侯领去征伐你。”

“那地方大主教上缴税收的时候，有固定额度吗？”

“额……”卡特琳娜一愣，“这个，倒是不清楚，不过他们应该也会瞒报，只需要在账簿上做一下手脚就行了。”

“那就没问题了。”

“你想干什么？”卡特琳娜不禁问道。

“那当然。”斯兰达尔微笑着，笑容温和，像个邻家的阳光大男孩，“是吃掉最近的一个教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