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应该十四岁了吧?”见宇明白了他的意思,父亲又问了一句,“额,现在是。”他是在星十三岁末尾的时候和她生关系的,姐妹俩的生日相差不远,实际上不久之后她就已经十四岁了。
“哼。”父子之间谈论这件事始终还是荒诞,但他又不能不问,否则他现在就要把儿子送去枪毙。
在空提起这件事时,他真想彻底和宇断绝关系,就当他真死在了外面算了。
在他怒冲冠时,空同样拍案而起。
空说出了一切,包括那些对亲情的无望祷告。
无法满足的渴望造就了内心的庞大空洞,致使他的存在意义日渐稀薄。
伴随着地基的不断流失,宇的心房摇摇欲坠。
过分失去的东西需要更加乎常理的事实填补。
如果不这么做,如果只是说那些对谁都能说出的温柔鼓励,不需要‘当做’死掉,他的儿子早就死了。
“你和老哥现在半毛钱的关联都没有,要以什么身份和他断绝关系?说到底,你这些年真的有关注过他吗?”
就当宇死在外面当然只是气话,死生人间一等事,一切原则在生死面前都显得虚无。
如果以宇的死作为前提,原本大逆不道的事情忽然变得……微不足道。
至于怀孕他倒不是很惊讶,毕竟只要生了关系,就肯定会想到这个可能。
“……你这些年怪过我吗?”他问道,但话一出口就觉得不对,毕竟这种问法只能有一种回答。
宇的父亲和宇是一类人,如果是家人,他们愿意努力牺牲,但夜和星显然不在其中,他那时候向宇剖析利害关系,也只是将他对那对姐妹的厌弃隐晦表达。
那段时间事业和家庭的双重压力让他焦头烂额,那份重压比起宇只多不少。
天知道那家人给他们家带来了多少麻烦,他只是一个俗人,无法以德报怨。
在愤怒的驱使下,他用最极端的言行驳斥儿子的异想天开,那严重的意见分歧最后以宇的彻底离家做结。
他早就后悔那时的决定,但假如由他服软将那两个孩子带回家中扶养,就是又一次对儿子迁就,这结果同样让人难以接受。
何况他不觉得一贯软弱的宇能吃下生活的苦,他等着对方认错求饶。
于是他们谁都没有低头,直至彼此不再联系。
“诶?不……那肯定不会啊!爸是对的,是我那时候不懂事。”宇连连摆手。
“是吗……”他喃喃道,还想说些什么,但母亲的声音从楼下传来。
“阿弟,叫上你爸下来吃饭。”那是他们农村老家的习惯,父母会对孩子用弟妹相称。
“走吧,你妈喊我们。”他站起身,却现宇没有跟着一起站起来。
“爸,你先下去吧。”宇抹了一把脸,手心满是泪水,从到家之后他就一直表现得还算余裕,但那句跨越了十三年时光的称呼让他的眼泪瞬间决堤。
母亲的声音没有一丝生疏,就好像他从来没有离开过一,直到这个时候,他才真正确信自己回到了家里。
但他当然不能这样下去,不能被母亲看到这样的他。
看着依然和小时候一样爱哭的孩子,他再度叹了口气,对楼下喊道,“还有事情要说。”
“有什么事不能吃饭后再说的?!”
“男人的事情女人少插嘴!”
“嗯…嘶,你……别和妈吵架……”宇抹着眼泪,断断续续地说。
“……没有,我们这样很多年了,不是真的在吵架。”或者说他们已经这样吵架了很多年,他坐了回去,等宇的情绪平息。
客观来说,他当时的做法是合情合理的,宇有宇的想法,他有他的理由,要说当时谁正确,那必然是身为大人的他。
说是他的父亲同他断绝关系,反过来说是宇离家出走可能更加恰当。
以世俗的法理评判,他的儿子任性无理,无疑是错上加错。
只是家庭毕竟不是讲道理的地方,他不是一个负责任的父亲,对宇来说是这样。
“你和那两个孩子能好好过日子就够了。”他下定决心,这次无论如何都要在力所能的范围内给予宇一切支撑。
“……唔?”宇抽了抽鼻子,摇了摇头,“不是的,爸,还有一个人。”
“?”要将肚子里的孩子算上吗,他刚现自己的思维盲区,就看见自己的儿子坚定地对他说,“还有空。”
宇在认祖归宗的当天被二度开除祖籍。
……**星的后续**
那之后,就像是倍播放的电影一样,他的人生就按下了快进键,要处理的东西太多,令他有点应接不暇。
除去生活琐事不谈,就只挑一些重要的事情来说明吧。
现实不是色情游戏,在这个年岁的做爱和妊娠本来就是不该有的。危险性极高的同时对身体伤害大不说,对后续育可能也会有影响。
所以他想让星流产,但星不同意,“……那样就好像我只是利用这孩子来威胁大叔了。”她摸着还看不出起伏的肚子,坚定地要将这个孩子生出来。
空倒是有别的看法,“据说小孩子会分泌让母体产生爱意的激素来自我保护,你怕不是中招了。”
“空姐姐不要乱说!”星急了眼,空忙不迭地对她道歉,说自己只是开玩笑的。
宇最后尊重了她的意愿,在临近分娩的那段时间,他整夜噩梦,记不得几次在梦中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