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也沒想會是這麼個場面,看著被抬出去的老獨眼,他深吸口氣,轉而看向孔淮殊和展煜。
「你們倆說了什麼?」他沉著臉,一臉兇相。
孔淮殊還以為他要問責,整整領帶正要重複一遍,又聽展灼問:「跟我說說,下次我罵孔淮安用得上。」
孔淮殊:……
畢竟氣倒下一個,展灼也不能裝耳聾眼瞎就這麼不聞不問了,又深深看了兩人一眼,轉而跟著那群人往外走,走到門口,又回過頭來。
大堂里的兩個人並肩而立,展煜輕斂著眉,神色帶著顯而易見的戒備,垂落的手就在孔淮殊手邊,像是隨時準備握住孔淮殊的手,帶他遠離任何風險。
展灼意味不明的笑了一下,對展煜說:「恭喜了,終於得償所願。」
……
「他什麼意思?」孔淮殊問。
兩個人並肩走林間開闊的大路上,展煜的飛梭啟動了無人駕駛模式,慢悠悠的跟在後面,雨後空氣沁涼清,慢走一會兒很舒服。
展煜搖頭,「我也不知道。」
從字面上分析,得償所願說明某件事是他想要的,現在達成了目的,而「終於」,說明這件事他已經期盼了很久了。
他心底一動,腳步微微落後,注視著孔淮殊的背影。
這人看似隨性,實則教養極好,走路時肩背挺直,背影頎長挺拔,自有一股慵懶矜貴的氣場。
很令人著迷。
這時孔淮殊的腳步也停了,他側身不可置信的看向展煜,海藍色的眼睛裡盛滿了驚訝,遲疑片刻,他低聲問:「難道你……」
展煜整個人都繃緊了,說不清的情緒湧上來,他失去的記憶里,是期待和孔淮殊在一起的嗎?而且展灼用了終於來形容,那麼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可據說他在琉森星都沒和孔淮殊碰過面,退一步說,他真的孔淮殊又忘了這件事,那麼孔淮殊會如何看待現在他們的關係?如果他承認,孔淮殊會不會覺得聯姻另有圖謀,如果他否認,又是否不夠坦誠……
「難道你早就想把那老獨眼鷹氣暈過去了?」孔淮殊笑著勾住他的肩膀,「沒看出來啊,你心眼兒還挺小的。」
展煜:……
他面無表情的拍掉孔淮殊的胳膊,獨自大步往山下走,任憑孔淮殊在後面怎麼叫也不回頭,他要讓孔淮殊知道,他有多小心眼。
作者有話說:
小孔雀再晚兩分鐘開口,大雕都想好他倆沒了合葬在哪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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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修文)
「小心眼」的展煜最後還是不計前嫌的折返回來,把大衣脫下來遞給孔淮殊。
孔淮殊推說不要,然後結結實實的打了個噴嚏,還是老實把大衣接過來披上了。
衣服上還帶著熱烘烘的體溫,包裹上的一瞬間就隔絕了往骨縫裡鑽的濕冷水汽,孔淮殊長舒一口氣,又聞到了那種淡淡的又涼又清的味道,帶著一點喬木的清香,像細雪中靜默不動的巍峨雪山。
孔淮殊覺得還挺好聞的,再抽動鼻尖卻又聞不到了,轉而看向走在身側的展煜,「你家人我已經見過了,我哥的意思是,你抽空也去孔家走一圈。」
展煜低垂著眸子,視線落在孔淮殊的指尖上,他的外套孔淮殊穿著略微有些大,袖子遮住一半手掌,只餘下冷白的指尖露出袖口,抓著淺灰色的駝絨布料。
這個下意識的動作其實有點乖,孔淮殊自己都沒察覺。
展煜勾唇淺笑。
「笑什麼呢?」孔淮殊狐疑的看他一眼,「你腦子不好的後遺症還包括傻笑嗎?雖然笑起來挺養眼的……」
展煜:……
他抬手揉了下眉心,覺得自己的頭又隱隱作痛,最後只能無奈的低笑一聲,「你可以只說最後一句話的。」
想起剛才孔淮殊說的話,他又問:「我是不是該準備幾份禮物?」
孔淮殊沒反對,點頭說:「你想帶的話,就給我哥一家三口帶點東西就行,其他人不用管。」
他想起什麼,指著已經在不遠處的大門說:「我可不是不懂禮數的人,今天不是空手來的,本來帶了幾份禮物,結果身份認證明明通過了,飛梭卻不給通過,明擺著給我下馬威讓我走上去。」
他哼笑一聲,滿眼不屑,「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我肯走上去已經給他們臉了,那群老東西一根毛都別想從我這裡拔走。」
難怪他來時身上都被雨水打濕了,展煜回頭看了眼主宅,那高高飛起的屋檐及檐下懸吊的驚鳥鈴掩映在層層翠色中,頗有種神秘的威嚴。
他神色冷淡的收回視線,看向孔淮殊時眸光柔和下來,「可你還是走上去了?以你的脾氣不是該掉頭就走嗎?」
「本來是這麼打算的。」孔淮殊把手插。進口袋裡,冰涼的指尖也終於暖和起來,他看著前方,語氣漫不經心:「只是一想到你自己在上面,腦子又不太靈光,萬一被欺負了怎麼辦,哪成想上去就聽見你在問祖宗有幾個軍團……
他忍不住笑起來,過於俊美而顯得有些銳利的眉眼都柔和下來,「想必就算我不來,你也能大殺四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