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萱仪平静道:“珩儿的姥姥姥爷想念他,我想带着孩子回蕖仙泽住一阵子。你和解彦自己住广陵吧,也可以叫些他的朋友来做客。进了书院两年,总该交到些新朋友。”
当着孩子们的面,景琅没能问出口,看了看景燕珩正小心翼翼的观察自己,露出和煦鼓励的笑,“是该去好好看看姥姥姥爷,许久不见,肯定想你想的紧。”
景燕珩十分高兴,眉飞色舞,不一会儿挠头问:“解彦怎么没跟爹一起来啊?”
景琅不动声色:“没事,爹等会儿去接他。”
景燕珩一脸忧心,“我好几天没见到他,不知道怎么了。”
姜白雨随口道:“还能怎么了,肯定是被关禁闭了。”
“呃……”景燕珩看了看景琅,沮丧低头,“对不起,爹,是我没能看好他。”
姜白雨差点被莲子羹呛到,“要不你给解彦脖子上系一根绳子栓腰带上得了。伤成那样,又要替解彦打圆场,又给解彦编吊床,晚上他睡觉做噩梦摔下床,你还要爬起来给他找水喝,安抚他情绪,你是他爹啊!人家还不领情呢,推了你就跑。”
“我早就想说了,这到底是什么鬼的兄弟啊,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他的跟班,专门鞍前马后伺候大少爷的。”
“上辈子刨了老解家的祖坟,这辈子来还债的吗?”
第47章
空气瞬间安静。
姜白雨猛地感觉到有杀气,扭头看,什么都没现,凤萱仪笑容完美得体,景琅和善亲切,只是隐约有点怪异。
景燕珩张口结舌,说不出反驳的话,看了看他爹,低头,“哪有这么夸张,好兄弟之间互相照顾是理所应当的,不该斤斤计较得失。”
姜白雨猛翻白眼,“那他关心过你吗?举个例子。”
景燕珩呆住,苦思冥想,绞尽脑汁,不由的支支吾吾,“有的时候的他……有的时候……呃……”
姜白雨鄙夷道:“想不出来吧。一看就知道他被你伺候惯了,有恃无恐。他享受你的付出是理所应当的,你要是对他提要求,那就是你无理取闹,斤斤计较。”
景燕珩简直不敢去看他爹的脸色,忽然脑子里灵机一动,“我撞上歹人的时候,他叫我快滚。”
姜白雨痴呆,盯着他看了良久,伸出手按在景燕珩额头,震惊道:“这没烧啊,怎么能说胡话。你指的叫你快滚,是说有本事你就自己一个人逃走,这样的吗?”
“……差不多吧。”景燕珩心虚。
姜白雨感觉有点摸着他的逻辑,“所以你是不是咬紧牙关,死撑着带他一起逃?”
“他是我的好兄弟。”
姜白雨神情凝重,“你身边是不是有解彦的头号粉丝,让你处处包容解彦。他要是骂你,说你们是好兄弟,不要放在心上,他只是一时心情不好。他要是哪里不愉快,说你们是好兄弟,应该去开导开导他。他有个头疼脑热,说你们是好兄弟,要多多关怀他。”
景燕珩:“…………………………”
他抬头看姜白雨,眼睛里满是神奇之色,虽然没有说,但已经生动表现出“你怎么知道”。
姜白雨:“啥玩意儿,父爱外包吗?你在身体都还没有长好的年纪,竟然已经当了这么多年的爹。”
“想关怀解彦,自己上啊,有没有想过你跟解彦差不多大,都是第一次当人,凭什么处处围着解彦转。他没有父母寄人篱下可怜,你有父母疼爱却要在自己家给别人的儿子当奴才难道不可怜吗。”
景燕珩当场喷了,莲子羹喷的桌上都是,剧烈咳嗽,想说话说不出来,“咳咳咳咳咳咳咳!”
姜白雨眼疾手快,捧着自己的碗躲开。
凤萱仪和景琅却都没有动,跟石像似的稳稳坐在桌前,任由面前的碗被喷上莲子羹残渣,甚至还有少量溅到衣衫。
景燕珩咳嗽咳的涨红了脸,“娘,爹……咳咳咳咳……对不起……”
笑容温柔得体的母亲终于动了,掏出手帕轻轻擦拭儿子的嘴,另一只手拍他后背,嗔道:“这么大了,还这么不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