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别的呢?”
裴不语,面上出现几分恳求,彷佛不想要上皇再说下去:“阿耶,我好得很,您也不用担忧。”
说到了此节,蓬莱间内的宫人与内侍,已经悉数安静下来。
紫金砖上,悄无声息。
上皇目光扫了过去,眉间不由得露出了一丝讽意。
那是否可以说,他住在这大安宫里,也好得很,一切也无恙?
他轻轻拍了拍裴的肩膀,只觉得这孩子彷佛又清瘦了一些,叹道:“委屈你了。”
转念一想,已经明白。
上皇侧眸,顿时做道士打扮的紫衣内侍,已经迎了过来。
只听上皇淡淡道:“去,把宁王世子招来。”
。
内侍奉了上皇旨意,立刻动身,马不停蹄便出了大安宫。然而建邺城还没有出去,就受了好一番惊吓,险些从马上惊了,摔断了腿。
等到他终于找到地方,千里迢迢扑到别院外时,却听说宁王世子,根本不在其内。
“这位公公,您这是……?”姚光冶迎上去,笑着问道。
那内侍道:“天大的好事儿呢,上皇的旨意,就等着你家世子前去回话了。”
姚光冶顿时愁眉:“哎哟,不巧,我家世子今日早早的就出门啦。”
内侍不想到还有这一遭,立刻催促道:“那如何使得,还不快些派人去找?”
姚光冶面上露出为难的神色:“可是世子出门前,也没有说他如今是去了哪里呀……唉,不瞒您说,他年纪小,又被我家主君宠着,一向贪玩,常常出去疯跑一天都是有的。这倒也是想要去找,但是也不知道去哪里找啊!”
。
常人说,家丑不可外扬,谁不是赶着上着,将自家的郎君夸几分?
眼前这老管家,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长吁短叹,竟然就这么会儿,把他家小郎君那惫懒贪玩的脾性,竹筒倒豆子一般倒了出来。
内侍不免生出了几分轻蔑,心道,果然是关外来的乡下人,城府没有一点,嘴巴上也不见得把门。但这等的话是不能出口的,非但如此,还不能说宁世子半分错处,当下道:“哎哟,你这是怎么想的,竟然和我抱怨这些?可快些去找罢,上皇等着的呢……若是上皇怪罪下来,只怕谁都担当不起。”
“正是,正是,立刻就派人去找。”姚光冶连连点头,“这位公公,您先喝茶。”
奉来的茶却是油茶,里面核桃花生碎的粉末撒着,内侍从前何曾见过,只觉得浑浊不堪,不免又皱了皱眉,连沾唇也嫌弃。
略略催促些,听到动静,却见侍卫一窝蜂的出去了,毫无章法,无头苍蝇一般乱攒。
那内侍心中,对于宁王府的印象,登时又低了一分。
听闻宁王骁勇善战,怎么连治家也治不会?!
。
山道之上,一处小弯。
出府之后,侍从轻骑汇合,皆聚在一处,方才还杂乱无章的阵型,此刻已变得井然有序。
当中一人约莫三十四五年纪,右眉处一道刀疤,平添三分煞气,正是此次入京侍卫之,聂不平。
“姚先生如何吩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