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记得温砚那天是晕倒在了后半程,身上衣服都湿了,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腹部起伏也很缓慢。
不知道是吓晕的还是累晕的,总之没人在意。
有人松了口气:“没死就行。”
没人知道原身的温砚就差点死在这一天,或者哪怕死了也没人会记得。
温玉卓当天让人把温砚送医院去了,之后温砚再怎么样,他就没管过。
事后清醒过来他也觉得自己玩得有点过火了,连温崇山都对他火,说他不知轻重,说如果温砚真的死了就会很麻烦。
温玉卓又觉得他爸太夸张了,他心里都有数的,不会真的闹出人命,说那些死不死的就是吓唬温砚。
不过他也不想玩出人命,不过那次之后他还是稍微收敛了点,开始用其他的方法欺负温砚。
摇骰子他故意输,逼温砚替他喝酒,不喝就把酒泼在温砚脸上,头上,身上,在温砚面前故意打碎酒瓶恐吓他。
他诬陷温砚打架,让温砚退学,之后在公司设计温砚和有妇之夫有一腿……
还有更多的……温玉卓突然打了个冷颤,不敢再想了。
再抬起眼时,脸上以肉眼可见的度浮现出极度的恐惧。
一种对顾凛川的恐惧。
那些过去他回忆起来也不过就两、三分钟,就算未来他有一天聊起来了,那也不过是年少轻狂时做的一些错事而已,对他整个人生来说根本无足轻重。
可对温砚不一样。
顾凛川全查到了。他对温砚做的那些,顾凛川肯定全都查到了。
温玉卓意识到什么,瞳孔因为惊惧而骤缩:“你、所以我家那些,除了骗我签合同,后来那些举报的事也是你做的?你为什么?你做这些是为了温砚!?”
“你在报复我们吗!?”
“你花那么多钱、两,两个多亿……给温家设这么大的局,就是为了报复我们吗?”
“至于吗?温砚现在不是好好的吗?”温玉卓充血的眼球几乎凸起:“你为什么一定要至我们于死地?”
“好好的?”顾凛川听到了什么荒谬的话,冷笑一声,拧着眉,看他的眼神像在看什么杂碎垃圾:“你怎么有脸说出这种话?”
“温砚现在能好好的是他当年幸运,难道你还觉得是你手下留情了吗!我是不是应该也把你扔到赛车场上,让你亲自体验一下那种感受?”
“不要!”温玉卓抖了下,捂着脑袋疯狂摇头:“不!我不要!”
他想到了自己被赛车迎面撞飞的场景,喃喃道:“我会死的……会死的……”
“你也会害怕。你也知道害怕。”顾凛川深吸一口气,怒火中烧:“温砚当初十六岁,你欺负他的时候,脑子里就没有一瞬间想过自己会有今天吗?”
温玉卓震在原地。
他想过吗?好像有那么一瞬间是想过的,但也仅仅只是一瞬间,他觉得不会有这么一天。
可现在就真真切切地生了。
顾凛川锋利的目光如同一把利剑,彷佛下一秒就要将眼前之人一剑穿心。
“这些年你是怎么欺负温砚的,温家是怎么对待温砚的,需要我重复吗?温砚背后的伤是怎么来的?你记得比我清楚吧。”
顾凛川一字一句咬牙切齿:“现在你说这是报复?”
“我告诉你不是。”顾凛川嗓音冰冷,咬字极重:“这是你们应该付出的代价,是报应。”
温玉卓震在原地,眼底有恐惧不安,也有怒火和深藏得恨意:“报应……?报应……那你现在这么做,就不怕温砚以后也跟着你遭报应吗?”
“凭你吗?”顾凛川忽然笑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