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见惯大风大浪如云雀恭弥,都被自家弟弟这样一副尊容惊住。
听到熟悉的声音,云雀时矢生生扼住滑跪的本能,在看清来者面容的一瞬,眼睛骤然睁大,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
好耶!不用寄了!
但这一幕落到云雀恭弥的眼里时,就完全变了味道。
这张脸还稚嫩得能掐出水来,没有他所熟知的锋芒,精心护理的柔顺黑发乱糟糟的,总是写满不可一世的黑色眼睛盈满了水光,浓密的睫毛被濡湿了些许,下唇赫然浮现出一排的牙印。。。。。。
战斗经验丰富的彭格列最强守护者,其观察能力也是一绝。
云雀恭弥毫不费力地得出结论——
他的弟弟受了委屈。
云雀时矢可无从得知兄长的心思,他满心都沉浸在目标达成一半的狂喜之中。
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下一秒,云雀时矢便被熟悉但陌生的气味笼盖住。
扒拉下脑袋上的外套,少年歪了歪头。
“穿上。”只听他那成熟版兄长高高在上地说到。
“噢。。。。。。”
马桶盖砸在地面,发出一声低低的闷响。
“蠢死了。”
注意到幼弟左手碍眼的白色绷带,云雀恭弥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冷哼,上前不由分说地接替了少年穿上衣服的重任。
这就是大人版的恭弥吗?有点帅……云雀时矢紧了紧外套,悄悄看向一脸冷酷的兄长。
目光扫过周围,随后再看了一眼地平线上的落日,云雀恭弥眉头一皱,言简意赅:
“跟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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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一无所知的幼弟拐进不知道是第几个拐角,云雀恭弥在一面平平无奇的白墙前站定,梦幻的紫色火焰一闪而过,白墙从中一分为二、突兀地裂开,展露在云雀时矢面前的,是一条三人宽的通道。
出于对家人天然的信赖,少年一言不发地跟在男人的身后。
不知走了多久,云雀恭弥主动挑起话题:“我以为你会有疑问。”
云雀时矢下意识点了点头,又后知后觉想起兄长的背上没有长出眼睛,清了清嗓子:“是有很多疑问。”
闻言,云雀恭弥唇角微勾。
“那为什么不问?”
“因为没有那个必要。”
“为什么?”
两人的身份悄然互换,明明是对现状一无所知的那个,此刻却开始为掌握全局的另一个解答。
但解答人并没有什么职业素养,像是小孩子耍赖一般地说:“没有必要就是没有必要。”
在地下世界扬名多年的云守嗤笑一声,逗弄十年前的幼弟这一行为令他感到心情舒畅,于是换了个问法:“那什么才叫必要?”
如果让其他家族的人见了他这幅样子,一定会震惊到下巴脱臼。众所周知,云守云雀恭弥作为彭格列最强的守护者,最不缺的是金钱与能力,最缺的是耐心和好脾气。
云雀时矢诧异地看向男人的背影,对他的刨根问底感到无语。
少年深吸一口气,加快了步子,在云雀恭弥踏进终点大门之前,扯住他的袖子,半强迫性质地使其转过头来。
“现在,只有恭弥才能被定义为必要,其他的一切和恭弥比起来,都没有那么重要了。”
“哥,”
没有错过男人眼里一闪而过的惊讶,少年像是一只成功偷腥的狐崽子,眉眼弯弯地笑开:
“能告诉我的,你当然会主动告诉我;不能告诉我的,我问了也没用。”
许是看到主人久久站在门口,一只黄色的小鸟迫不及待地飞来,越过云雀恭弥下意识抚摸它的手,停在少年的头顶。
云雀恭弥直勾勾看着面前的幼弟与宠物,半晌,他低低地笑出了声。
“……狡猾的小东西。”
也不知是在说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