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月扬还未来得及气愤,余光瞧见一辆红色法拉利冲向人群。
随着一声起响,严月扬瞪大双眼了,她的瞳孔里映出了一切,一个正值花季少女不应该看见的一切。
死亡无论对任何年龄的人来说,都太残酷了。
何思雨不甘地瞪眼,眼神已有些涣散,那杯没喝几口的红豆奶茶还在手旁。
李未雪被撞飞出三四米,想痛苦哀嚎呼唤妈妈,她应该想说“我好疼好痛好痛”吧。
数不清的红色钞票被撒于空中,澄蓝似玻璃的天空中,西边夕阳染红了片片云朵,却没有漫天钞票那么红。
严月扬紧捂住嘴双眼仍瞪大着,再也坚持不住地瘫坐于人群之外,止不住的泪水比哭声先涌出: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严月扬本来便走的慢,却没想到不过是几步之差,却成了一生一死。
场面一换,严月扬在画那张鬼画符。
“别跟她玩,跟她一起玩的李未雪和何思雨都死。”
“黄静思就是因为这个才提出换座位的?”
“对吧,因为没有女生想和严月扬坐,老班只能让她单人单座。”
“不应该呀,我记得好像是严月扬自己去找老班调的单人单桌。”
“不管这个了,覃鸿全呢?”
“早搬座位了,没人敢在严月扬旁边坐,就只能把常年请假不在的同学调到她旁边。”
“严月扬怎么不请假转学啊,害得我们都不能随便到处玩。”
“哎呀,她脸皮厚。”
“真不要脸。”
那张鬼画符奇丑无比,严月扬是死寂的,更是安静的。
白清与黎散互视一眼,好似在决定谁去开解严月扬,但其实白清只是想先稳住黎散。
于是在黎散先一步跨出时,白清已经瞬移到严月扬面前了。
他还先敲了敲桌子,再礼貌问:“有空和我聊聊吗?”
严月扬抬头,她那双眼睛好像是浑浊的,竟没有一丝自由和未来的气息,微笑不失礼貌:“好。”
白清从容坐下了,而黎散紧跟其后也坐下了,严月扬只是看了黎散一眼,并没有问什么。
失去分享欲和了解欲的人就是这样,或者说,抑郁症患者就是这样。
而黎散有心故意般,莞尔道:“我是他男朋友。”
白清怔了一下才生硬的看向黎散,居然第一反应不是拔剑。
严月扬好像没有感到多大惊讶,看了一眼黎散,又看了一眼引人注目的白清,除了一声“哦”,还干巴巴的挤出一句:“你们很般配。”
黎散讨到了便宜,赶在白清将他碎尸万段时开口解释:“是指男性朋友的男朋友。”
白清已经在想黎散的二十八种死法,却被迫打断了实践过程。于是短暂的皱了一下眉,狠心掐断了光线。
光线被掐断那一刻,黎散的脸色变了变,又恢复如初,依旧是深情温柔待人。
线断了,续不上了。
那一场对话很短,白清只问了严月扬困吗?
严月扬或许是这么久以来,第一次面对这么奇怪的问题,思考许久才答:“不困。”
对话完毕,白清起身便走,而黎散自然是跟在他身后。谁都没有去开导严月扬,或许是因为他们清楚认知到,他们并不是合格的开导人吧。
光彩乍现,长风入耳。
严月扬登上了天台。
白清明白那张鬼画符画得是什么了。
立方体是楼,一个圆是极简化的严月扬,形似圆点的诡异符号是看戏哄闹的人群。
那另一个圆呢?
“跳呀!”
“你有本事跳啊。”
“不敢跳你就是缩头乌龟!”